冰淇淋和狗屎(2)
满城厌恶地别过脸去。他沉默下来。他决定从这一刻开始,保持缄默。他有权利这么做。在这短暂失意的一生中,他所受到的戏弄与欺辱,难道还不够多吗?
屠秋莎也赶来探望他了,带着花卉和奶粉。屠秋莎一如既往地妖冶,妖冶而冷寂。她穿着一件淡色恤,一条质地上佳的阔脚牛仔裤,一根有流苏的金色腰带,一双r球鞋。
屠秋莎的母亲死于心脏病,她懂得一点相关的知识,拿过满城的心电图报告,一项一项与清川分析。她漆黑的长发垂在一边,双目有光,一双手在薄薄的报告单上指指点点,手指修长,线条有些倔强,可是非常地美。
这是一个会让男人发疯的女人。满城从前是这样看待的。但是此刻,他命悬一线、朝不保夕。他看了看屠秋莎,别过头去。
“他的症状,有走火入魔的嫌疑,是不是装的?”屠秋莎对清川耳语。
“连医生都查不出是什么毛病!”清川叹息。
“对了,我已经办好护照,下礼拜就出发,到老挝旅行,假如顺利,我希望在金边住一段日子。”屠秋莎说。
“你并不热衷旅游的,”清川说道,“为什么异想天开?”
“我想忘记一些人,忘记一些事。”屠秋莎淡然说,“旅行是灵魂的指南针,当你的灵魂迷路时,旅行可以帮它找到回家的路。”
“在路上,我将彻底忘掉他带给我的伤害。”她肯定地道。
清川黯然。她明白,屠秋莎是副市长的情人。那是屠秋莎生命里的一根刺,根深蒂固,血肉相连。表面上,屠秋莎是朝三暮四、收放自如的女人,其实她无法剔除他留下的暗影,毕竟她曾爱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
“他还去找你?看看报纸、喝喝茶而已?”
“是啊,坐半个钟头就走。”
“道不同,不相为谋,”清川不理解,“分开了,虽不至于势同水火,但也该形同路人啊。”
“也许他还有些微眷恋吧,没那么容易一刀两断的,十来年的感情,不是结束一篇文章那么干脆。”屠秋莎凄凉道。
“你呢?你是怎么想的?”清川温言道。
“我只求迅速完结,不想再拖延。你知道,一个基本常识是,你把一份冰淇淋和一份狗屎混在一起,它的味道一定更像后者而不是前者。”
清川骇笑。
飞翔在地面(1)
装修工程在磕磕绊绊中结束了,虽然效果差强人意,但清川还是心满意足地料理着搬迁的事宜。她差不多每天都会到新居去一趟,开窗通风,打扫房间。做完清洁,她坐在空荡荡的客厅地板上,忍不住顺势轻轻趴下,四肢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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