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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昱美想起他们第一次篮球比赛相见时陈以航对她独一无二的笑容,还有上次芙缇妮酒吧他来找她,在她遭遇威胁时他是如此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保护她她的眼睛顷刻亮了起来:“他喜欢我的,他一定喜欢我的!你快说下去,怎样才可以让他和我妹妹分手,你说什么我都去做!”
小雨朝她身后的三个正吞吐烟雾的男孩子扬起唇角,那几个人霎时围了过来,在杨昱美的耳边聊起了“如何让杨颂荏消失”的这个话题。他们无疑都将这几年少管所的经历,全部归咎于阿荏这个半途杀出的程咬金,不仅让他们失了就要到手的钱财,还害得他们天天在少管所里受人欺负,他们无疑早就对阿荏恨得牙痒痒。
“不行!她是我亲妹妹,不可以这样!”
“妹妹,呵,老爸老妈都可以不管,妹妹又算什么!”几个少年看杨昱美怎样也不肯同意,急着要走,立刻又将吧台围个水泄不通,他们软硬兼施,大有她不答应今天就不放她走的架势。
杨昱美只觉脑袋越来越昏沉,耳朵里满满都是他们粗鄙不堪的语言嗡嗡在响,眼前的三四张脸全部如同胶在一起的浆糊,将她缠得紧紧密密,就快要透不过气。那一张张脸忽远忽近,在她面前吞云吐雾指手画脚,她渐渐沉迷在他们所勾勒的美好幻境中,尽情想象着日后再没杨颂荏时,陈以航完全属于她的那画面。
假如不曾拥有,是不是可以放弃得容易一些。
一旦杨昱美真实拥有过少年给的爱情的滋味,她才发现想要挥手告别竟是如此不舍。她靠欺骗和谎言代替阿荏去赴他最后一约,让他们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她又恐慌又甜蜜,两种交织的矛盾感情如此浓烈而炙热,就快要将她生生扯成两半,中间则是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在不断蔓延。可她从不敢说出自己的心思,她生怕一张口,浓浓的爱意就从眼角眉梢流露出来,从话语中倾斜,再也无法抑制。
而后,天地倾灭,日月无光,一切都走失离散,再也无法回到最初的美好。
她疯了。
或者说,这才是她内心深处最想要做的事情。
毁了她!毁了她!
杨昱美从酒吧里跌跌撞撞走出来的时候,一整颗心脏怦通怦通直跳,满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和翻滚,每一寸的肌肤和细胞都在热情地反复喧嚣这几个字。她失神地横穿马路,忽然一辆车转弯朝她疾驰而来,而她就那样站在路中间愣愣看着,刺目的黄光越来越近,也越来越亮——而后是司机踩下刹车的尖锐声,她被带倒跌在路畔,美眸空洞地听着市井之流用最粗俗的语言骂她,直到她听得麻木。
她跪坐在路边一阵阵地呕吐,甚至将胃液和胆汁都吐了出来,她捂着脸哭,她到底答应了那些人什么啊,她要他们毁了她的亲妹妹,再也不要让杨颂荏回到她的世界里。
这是她说出来的话。
杨昱美爬了几步终于站了起来,她觉得冷,在如此炎热的盛夏之夜。
有大风,凛冽侵入她的身体。
杨秉文和杨颂荏一直在冷战。
印象里的乖乖女每天都早早跑出了门,拒绝高子乔和杨昱美的陪伴,一直是一个人。
除了每天都要去的莹紫色摩天轮,杨昱美再也不知道她去了哪些地方,她正在翻箱倒柜找碧玺项链的时候,床上的手机忽然响起,她一看号码就立刻尖叫着扔掉手机,可那个烫手的山芋还在没命地响,风萍的声音传了过来,“美美你在忙吗,要妈妈替你接电话么?”
“啊!不用不用,我这就来!”
她关了房门,靠在里间的门上大口喘着气,又极力压低声音:“不是说没什么事不要给我打电话吗!”
“已经在摩天轮蹲点好几天了,可她每天都离开的很早,我们跟踪了几个地方,也都不好下手,你能不能让她晚点从摩天轮走?”
“你们连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别指望拿钱!自己想办法!”
着素装,念海棠,请吻我,以葬旧时光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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