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德被你们杀死时,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康哲夫突然想起那块纸片。
“也知道这件东西吗?”
“只有一小角。面积不足一平方公分。但他们化验出是公元十世纪的产物。是你们的重要文献吗?”
高桥松了一口气。“是一幅古画,作为军火交易的信物。我们派去的剑士骗得陈长德从保险柜把它拿出来,然后才下手。”
康哲夫凝视高桥的神情:高桥说到杀死陈长德时,脸上没半点异动。这不是康哲夫认识的高桥——最少不是那个斥责达奎“胡乱杀生”的高桥龙一郎。
——国家、民族真的如此重要吗?
“有了军备还不足够。”康哲夫说。“没有懂得使用武器的人,武器也不过是一堆垃圾——一堆昂贵的垃圾。”
“你忘记了我国人民本来就以公民身分散居各国吗?”高桥的笑容充满极度自信。
“朔国男儿现时有超过百分之五十五都加入了各国军旅,其中约百分之十成功进入精锐的特种作战部队,或是其他需要高超技术的岗位,例如战斗机驾驶员;另外有四十三人已晋升至校级以上的指挥官军阶。我可以告诉你:朔国武装部队的动员力远远超出你的想像。”
(bp;“加入我国吧,康先生。”摄政王萨武德那充满威严魅力的声音再次响起。“跟媞莉亚结婚后,你便成为真正的朔国人。你会即时得到朔军提督的名衔和权力。从陈长德手上夺来的军火买卖网,就交给你全权管理。”
高桥点点头。“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哲夫。我知道你没有热切追求名利之心。可是还有什么事业比建立一个国家更伟大、更令男儿动心的呢?”
“你们把这些事情全都告诉了我。假如我拒绝,是否就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康哲夫的话令高桥为之语塞。在高桥心目中,康哲夫确实是最令他欣赏的朋友。他甚至视这个中国人为弟弟——虽然他们并没有如亲兄弟的血缘,甚至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但却是那种即使分别了几十年才重逢也不会相对无言的知交。
康哲夫喝光了杯中清水,长叹一口气,从座垫上站了起来。
“我活了三十多年,杀过人,看过恐怕是世界上最惨酷的暗角,好不容易从那儿脱身出来,重新出发找寻生存的意义。难道最后就是要当一个军火贩子吗?高桥,你管这叫做男儿生于天地间的意义?母亲没有这样教过我。顾枫师父也没有。”
“哲夫,你说过……”
“对。我欠了你。可是达奎呢?就跟你一样,彼德洛·达奎·加比奥是我在世界上仅余的朋友——像亲人一般的朋友。而你们却杀了他——”
“我说过,那是有人抗命造成的误会——”
康哲夫挥手止住了高桥。他望向萨武德。“我明白。一个国家、一个政府杀死一个人,总有许多理由和原因——蓄意的或无意的。去他的!我讨厌这一套。对我来说,一个人——我的好朋友——被夺去了生命,而那个谋杀的元凶就是你们的人!”
“媞莉亚呢?”萨武德的熊熊目光直视康哲夫。“你能舍弃她吗?”
“我要见她。”康哲夫毫无畏惧地回视萨武德。“我现在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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