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然如迷途羔羊,索然一人,我再一次再一次明白我师已死,留下干枯纸张给我凭吊,什么在天有灵,都是鬼扯。
走回家去,一路心乱如麻,头痛欲裂,我似将死的电脑奋力读内存,细细密密,一寸也不放过。但什么也不见,只听得耳边,钟亮如小麻雀般叫我:师姐,师姐,师姐……吵得我心烦意乱。
若他在,我必然回头,甩他一个耳光,骂:叫个鬼啊!
到楼下,大堂空空荡荡,站在中央,有一瞬发呆,想到那日钟亮在此,装施瓦辛格,说:'bb。不觉双目湿润。正在此时,门卫阿飞走过来,用怪异眼神看着我,说:钟亮刚刚上去了,还……
钟亮!
我冲出电梯门,敲门,钟亮来开门——好小子,居然有我家钥匙!风流调侥英俊潇洒一少年,阳光笑容依然,见我,笑:师姐。
我一时以为是幻听,愣了又愣,终于,狠狠抱住他,骂他:死人!跑哪里去了!还有胆子回来!
钟亮也用力抱我,埋头入我脖子,答:地下。
恍如梦幻。若此时我醒来,说只是黄粱一梦,我一点也不惊讶。
但钟亮真的回来了,拉我进屋,关门,沙发上,躺着一人,钟亮说:这是我母亲。
来归兽。一头雌兽。她伤得很重,在休息,呼吸不稳,皱着眉毛,极痛苦。见我来,抬眼想对我笑。
她是……我彻底呆住。
钟亮看我如此,拉凳子给我坐下,蹲我面前似幼儿园阿姨,低声说:是我母亲。
可她是……我不解。
她是人,钟亮说,至少,曾经。若不是她帮我逃出,我也将是这般模样了。
我呆若木鸡,看着钟亮,明白自己此刻看起来一定蠢不可及。
兽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钟亮连忙俯身过去,摸她的额头,低声温柔地说:乖,乖,没事的,没事的—那神情竟然让我眼睛蓦地湿了。
她怎么了?我硬咽着,终于问。
快死了。钟亮平静地说。
怎么不送医院……说一半,自知理亏,自动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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