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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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馆的男主人谢雅斌叫来了外科医生熊来和汽车贸易公司的部门经理刘庆祥。三个人经常在咖啡屋聚会、聊天,因为三个人都已三十岁了。其中谢雅斌和刘庆祥是单身,熊来已经在三年前成婚。三天前,谢雅斌打电话通知他们说,生活过得无聊透顶,他有一个好的计划,可以让身心快乐,可以驱散这个夏季闷热的生活。他们约定了时间见面。

        谢雅斌给他们上了黑啤,三分钟后,他透露出了他的计划:利用这个像火焰一样闷热的夏季,组织一次旅途生活。每人挑一女伴,结婚的不能挑妻子,未婚者不能挑未婚妻,除此之外,可以挑任何女伴。

        谢雅斌刚一说完,第一个击掌的就是熊来,他说自己过着监狱般的婚姻生活,早就想寻找时机到外面透气了。

        刘庆祥没有像他们所想象的那样兴奋,其原因是三个多月前,刘庆祥刚认识了一个女友,两个人正处于热恋之中。他似乎对这个策划没太大兴趣,只是介于两位好友的鼓动,内心才冉冉上升起一种热情。因此,谢雅斌不得不抛出他的真谛,这是谢雅斌在关键时刻经常抛出的诱饵之词:我们三个男人,各自带上新的女友,她们既不是老婆,也不是未婚妻,这次旅行对我们来说也许是一生中唯一的秘密生活,谁都不知道我们带上了新的女友旅行,因为无论是我们的未婚妻还是老婆都以为这是三个男人的旅行。

        刘庆祥心动了。外科医生也巴不得赶快去旅行,他说,他恰好有二十多天的假期。

        于是,他们约定了三天后在火车站见面,他们这次出门,不乘飞机,也不驱车前往,而是按照最诗意的、被现实生活慢慢冷淡下来的交通方式——乘坐火车,他们相信,这其中会渗透出浪漫。

        第一章旅行,即身体解放的时刻2(1)

        火车站出现在谢雅斌面前时,他刚进入三十岁的第三天,没有任何人知道三个星期前他在飞机场送走了自己的第三任女友,那个叫露水的女人在乘飞机去巴黎之前是歌舞团的化妆师,她在一个多月前就暗示谢雅斌说:“我只不过是你生活中的一段插曲,知道插曲是什么意思吗?”

        那时候,谢雅斌已经隐约地感觉到与自己谈恋爱一年的女人有离开他的趋势,因为露水有姑妈在巴黎,在他们恋爱的一年时间里,露水总是翘起嘴唇说:“如果巴黎是我未来的生活之地,你愿意陪同我去巴黎吗?”

        每当这样的时刻,谢雅斌总是绕开话题,从他谈恋爱的第一天起,他就不愿意扮演一个弱者,尾随着女人的石榴裙摆晃头晃脑,他更愿意显示出自己的姿态。比如,他绕开话题时告诉露水,“我请你去吃意大利面条,那是一家地道的意大利面馆,你愿意吗?”

        露水毫不示弱地说:“我今天没有兴趣品尝你喜欢吃的意大利面条。”这样的语词对峙总有一天会使他们的生活疲倦。终于,露水办好了一切手续时公开了她离开的准确时间,公开了她为什么离开这座城市朋友亲人的缘由:“我感到无聊透顶,仿佛生活已经没希望,每天面对歌舞团的那些脸——我确实已经厌倦了,所以,厌倦是我离开的动力,缺少这种动力,我就不可能离开这座城市,同时也离开你……”露水说这话时只看了谢雅斌一眼,她的目光更多地游移在云朵之上,那时候他们驱车来到了郊外,那是看云朵的好地方,也是他们透气的地方。

        谢雅斌抑制住了内心的那种失落感,在关键的时刻,他总是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哪怕绝望像耗子般在他胸口穿越着,他似乎也可以承担。

        这种忍耐来自母亲对父亲的背叛,在他十二岁的那年,他和父母生活在一座小县城,母亲是供销社的售货员,站在柜台前卖皮鞋。他最深刻的记忆来自一个下午,他回家后才发现竟然没有带钥匙,父亲上班的机械厂太远了,他只好到母亲的柜台前取钥匙,看见一个男人站在柜台前,他离柜台越来越近时听见男人的江浙口音。男人看见他以后盯着他的脸看了很长时间。再后来,他的母亲突然离家出走了,整座小县城沸腾起来,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他母亲和那个江浙商人的奸情。而且传闻把这个过程描述得有色有声,父亲和他无法想象的许多细节都被传得生动有力。

        他和父亲就在这种耻辱的沸腾声中相依为命地生活着。也就在那一刻,那些忍受耻辱的日子里,他对女性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仇恨,尽管如此,这仇恨很快就随同父亲的再婚消失了。很快,他的继母就给他的生活带来了一种爱,他和父亲的伤口在渐渐地痊愈。那个在县电影院卖电影票的继母没有再给父亲生下一男或一女。有人传说继母是因为不会生孩子才嫁给父亲的,这种传说并没有影响父亲和继母之间的感情,也没有影响谢雅斌和继母的关系。

        谢雅斌对女性的仇恨也随同继母的降临逐渐地减弱,在传说中不会生育的女人心无旁地关爱着一个新家庭,同时也给谢雅斌带来了电影的世界。每个周末,继母都会给他留下一张电影票,每个周末的一个晚上,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他都在继母所在的电影院看电影。

        电影使他的世界敞开了,也使他更深入了解了人性所带来的一切遭遇。他开始逐渐地从人性的意义去理解母亲的离家出走。逐渐地,他开始离女人越来越近,因为在大学校园里,到处都是他的异类,在他生活的圈子里,如同蓓蕾一样的渴望着盛开。到处都是他的异类发出的各种信息,身体的信息、目光中的信息、鼻翼之间的信息勾引着他。

        年轻的异类在他身边游走、呼吸,同他一起游戏着生活,同时也被生活所游戏着。就在三个星期前被他送走的女友露水,在离别前夕,谁也没有说清楚告别的意义,谁也无法表达清楚未来的去向和目标。总之,这似乎是一场形而上的虚无之别,谁也无法主宰并决定他们此次离别,是永远的离别,还是为了离别的聚会?

        露水所乘的飞机环绕他的视线飞了一圈之后就沿着白色的云朵消失了。世界突然变得一片空白,仿佛在一种澄明之间什么也不存在了,只剩下他的肉体,他突然想为生活制造点什么游戏,他想起了两个好朋友,想起了与同类关系中的一种关系。倏然间,他内心涌动起一种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秘密,他想制造一种秘密,如香水制造者创造一种香水味儿一样,所以,他策划了这次旅行,在策划之前,他并没有选择好自己的旅伴。

        此刻,站在火车站陪同谢雅斌的旅伴有些拘谨地合拢手臂,在昨天中午之前,谢雅斌跟这个女孩只是一种购物的关系。女孩开的那家香烟店在谢雅斌咖啡屋的对面,那家小小的烟店显得很特别,屋子虽小,却装修得很热烈,火焰似的屋顶上镶嵌着香烟盒。在这个世界,香烟已经取替了广告的位置,因为它污染了空气和肺,尽管如此,香烟依然存在着,其原因就像善良和罪恶一样相互纠缠着。

        第一章旅行,即身体解放的时刻2(2)

        谢雅斌站在自己的咖啡屋前,总是会看到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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