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点儿不开心,心想你这不是明明在讽刺和贬低我吗,说我长得像那位阿姨,但气质不一样。而那位阿姨又是什么惟一优雅的,言下之意就是相映对照之下我不优雅,我低俗,是不是?
怎么可能呢?照大概的年龄推算,北京才子说的少年时代应该也是在70年代初吧。那个时代女子的穿着不是灰就是蓝,一个个齐耳短发的,说话声音像喊口号一样。在中国极“左”意识形态熏染下,还能优雅到哪儿?
不过,转而一想,一个女人的优雅确实是与生俱来,无需靠穿戴的。在我的记忆之中,我的母亲就非常的优雅矜贵,哪怕她很随意地穿一件宽松的衣服,哪怕她是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她不经意之中摆出的一种架势,就像个高贵的公主。说话的声音是轻柔的,表情是生动的,体现了一种极好的教养。所以,当我小时候昏天黑地和一帮小男孩们疯玩的时候,总听到邻居们在朝着我嚷嚷:“嗨,你就不能学一点你母亲的好教养吗,你这个疯丫头……”
当然,等我长到少女的时候,我一下子就变成了文文静静的窈窕淑女了。
“对了,你是在哪儿学的钢琴?”北京才子继而又问。
“上海啊!5岁就学了,曾一度拜上海音乐学院的洪藤为师。”
“那天我听过你弹琴了。你弹琴的技巧很一般,甚至还有些问题,但是感觉很好,那种音韵的感觉很空灵。”
“你说得一点不错,别说音乐,就是绘画或者写小说也一样。技巧很差很差,惟一就是感觉还行。”
“这么说,你只是靠天赋了,而生活中你是个懒惰的女子?”
我笑了起来,“不错,不错,我是个非常懒惰的人,我在钢琴前最多只能坐一个小时。要是超过一个小时,我的手在弹着钢琴,而神思早就飞出窗外了,也许在想着哪些地方好玩,哪个品牌的新款衣服好看?或者在回味与情人在一起时的销魂……总之,就是坐不住。”
他听了也哈哈笑了起来。“你真是一个既可爱又有趣的女人。”
我们之间好像一见如故,他的坦诚和率直让我自然而然地回复了真性情。
“你故乡在哪儿?”我问。
“鸭绿江畔,知道那里吗?”
“是不是在辽宁的丹东?”
“就是,你地理知识还不错。”
“那当然,我以前是名记者哦。”我毫不谦虚地说:“那边有许多是朝鲜族。”
“对,我阿妈就是。”
“是吗?那么说来你还是混血儿了?”我开玩笑地说。
“不算什么混血,只能算是汉族与少数民族的通婚而已。都是中国人嘛。”
“唉,我小的时候也看过一位朝鲜族的妇女,她穿的那种朝鲜族的长裙真是好看,色彩特别鲜艳和丰富。那么你妈妈穿那种裙子吗?”
“很久以前穿的,后来就不太穿了,只有到了她们朝鲜族的什么节日才会穿着载歌载舞的。”
“那你爸爸妈妈都在纽约,还是仍在丹东?”
“阿妈已经去世好多年了,现在阿爸一个人在丹东。老了,都70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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