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心情一定很好,居然肯陪我回味这么多过去的句子。
清清楚楚的对白,很久很久前,已经说过太多遍。
他一遍遍哄我吃饭,一遍遍抱着我称重,一遍遍对我无可奈何地叹。
安燃,你既然已经不心疼,为什么还要在乎我吃多少,有多重?
是不是,你还没有把过去全部忘记?
我记得十分,你也许,也能记得一分?
但他却回头,指着墙上的牛皮纸,说,「九个不听话的纪录。」
「我已经尽量吃了。」
「我要罚你。」他轻轻地说,唇边还带笑。
我无声地看他。
你罚吧。
你罚过我很多很多次,因为我挑食,因为我不读书,因为我惹祸,因为我淘气,因为我不讲理。
安燃,你把我撕得血淋淋,今天,为什么却让我再三想起过去的你?
你罚吧。
我只恨自己,不争气,仅仅一个思潮起伏,就几乎热泪盈眶。
他看见我眼中湿润,转身又在纸上画了一个红叉,说,「我说过,你的眼泪不值钱。」
于是,眼泪断然滑落。
我说,「安燃,我不吃饭,不是娇气,是因为我胃不好。」
他反问,「那又如何?」
我说,「安燃,我的胃,是当日为了求大哥放你一马,几天不吃东西饿坏的。」
他神色不变,依然一句,「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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