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吵醒的苏成在睁开眼的刹那还有些迷茫的神色;这难得一见的迷茫大约持续了半分钟;然后我一边尖叫着一边看着他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我心脏一颤一颤地;尖叫声也在他的注视下从高亢嘹亮变成了气若游丝。
我差点就在他沉静的目光中开始怀疑昨晚我们不过是脱了衣服盖大被纯聊天了;可惜我看到了他一点一点红起来的脸蛋和耳朵。
起了床,我们就像俩蒸熟了的大闸蟹背对背各自红着脸拾掇自个儿;我裹着被子在地上一跳一跳地捡衣服,衣物从卧室门口开始一直散落到床边;我捡起自己被撕烂了的恤简直欲哭无泪;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这战况看起来真不是一般两般的激烈。
由于这恤看起来实在是太过禽兽;不忍直视的我悲痛地将头移开;然后刚好撞上了苏成闪烁不定的眼神以及他手里拎着的带血的底裤;底裤上印着一直胖乎乎的小肥猪,那血迹不偏不倚正落在小猪的猪大唇上,鲜红鲜红的,很明显是新鲜落上的,我愣愣地看着那团血迹,心里安慰着自己说不定是我那一月一见的大姨妈来了。
结果抬眼就看到墙上电子挂历显示的日期,算日子我姨妈还得有小两周才来,算完就觉得这人生真是太残酷了连自我欺骗的余地都一点不留,还让不让人活了。
然后我红着脸强作镇定地继续拾掇自己,半小时后我俩衣冠整齐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气氛尴尬得让我想要杀了他再自我了结。
苏成也有些手足无措,他用左手捏着右手腕,红着脸盯着空无一物的玻璃茶几,对的,空无一物的茶几,因为原本在上面安家的果盘茶壶杯子全都残破状躺倒在地面上,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也只能木着脸盯着茶几上的花纹。
不知道就这样干坐了多久,久到我都怀疑他想要以一句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来揭过这篇时,苏成开口了。
“嫁给我吧。”
我头皮一麻,心想哥们儿要不要玩儿这么大啊。
刚想委婉拒绝结果一抬头就跌进在他柔和的眼波中了,于是鬼使神差地我点了头应了声,“嗯。”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浑浑噩噩如在云端,俩妈接到这消息都高兴坏了,赶紧着手帮我们准备订婚结婚。日子也订好了,订婚日跟结婚日就差两天,我在心里嘀咕道又不是去投胎至于这么赶么?嘀咕着嘀咕着就开始后悔了,觉得这事儿订得太过仓促,然后就开始失眠心烦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觉得这婚无论如何都不能结。
于是心慌意乱间又回了我那小宿舍寻求安慰。
事实证明这是个错误的决定。
容芷嗑着瓜子儿感叹道:“这日子订得好,订婚日一回,结婚当天再日一回,三天两日,保不成还能弄出个孩子来,以后你白天来学校上课,晚上回去先奶孩子再奶孩儿他爸,日子多充实啊。”
然后我脑子里就出现了一幅劳动妇女一手抱孩子一手擦地板的凄惨画面,画面上的妇女一抬头咧开嘴对我笑了起来,我一惊倒地,那妇女长得他妈的和我一模一样,回过神来我深深地看了容芷一眼,容芷边吐瓜子皮儿边望着我坏笑。
管敷扫了我们一眼,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订婚?”
我恹恹地,“十月初八。”
“那不是跟容容一天么?”管敷淡淡道。
“一天什么?”我疑惑地问。
管敷又扫了容芷一眼,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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