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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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防止尸身被利用,或被亲眷变成恶魔,所有殉职者都必须火化葬于教团内部的慰灵地,过世的消息也不准外传。如无意外,这位驱魔师的儿子只怕一辈子都吃不到父亲的糖。

        驱魔师的骨灰下葬时,她看着层层黄土撒落在黑色的骨灰盒上,随手剥开一颗巧克力,慢慢地吃了。这颗巧克力少见地带上了醇正的苦味。葬礼结束后,她用能力收藏好剩下的糖果。时间长了,渐渐地遗忘了它们,也遗忘了收好一个遗愿的心情。

        过了许多年,她长大成人,走过了恶魔铺就的尸山血海。那年的科学班加入了一个新人,新人是个比她小几岁的少年,长得很高,有着一头张扬的红色头发,爱笑,但很没礼貌。一次她完成任务回总部述职,正好撞上这个少年。她盯着他看了许久,看得他毛骨悚然。

        当天下午,她堵住他从科学班翘班偷溜的路,递给他一把还沾着水汽的糖。

        几年前有一个驱魔师,他总想着带糖给他的儿子吃。

        少年剥开一颗包着金箔的太妃糖,嫌弃地塞进嘴里。

        太难吃了。都变质了吧。

        他抱怨着,泪水静静流淌而下。

        少年在对父亲的咒骂中,一粒接一粒,吃掉了全部糖果。当天晚上就因为严重腹泻而住进了医疗所。第二天,驱魔师的墓碑前出现了一朵由糖纸扎成的花。

        如今那朵花早已不知去向,驱魔师的脸面也已模糊不清,但多年过去,她依然记得那只托着糖的手,还有墓前那朵美丽的糖纸花。

        而那个少年,就是克洛斯·马利安。

        父子同为驱魔师,这在黑色教团的历史中绝无仅有。

        为了这场圣战有更多胜算,自百年前希布拉丝卡成为第一个驱魔师起,直到科姆伊当上司令为止,黑色教团一直都在进行人造使徒的试验,以圣洁与非适格者强行同步,试验品几乎都来自于希布拉丝卡的亲族——鲁贝利耶家族,选择的也都是尽可能与希布拉丝卡血缘相近的孩子。

        然而百年以来,这样的试验只有两例成功者,而这两例恰恰全都不是鲁贝利耶家的人,与其他驱魔师也没有任何亲缘关系。除此以外的试验品,无一例外,全部都在圣洁的降咎中死去,神给予的死亡和恶魔给予的死亡竟是一样的平等。

        作为巨大牺牲的交换,鲁贝利耶这个姓氏占据了中央大部分重要岗位,获得空前权力,掌管中央至今。

        而与那些试验品不同的是,克洛斯和他父亲是自然适格者,也就是所谓的“使徒”,是圣洁选择了他们,而非他们选择圣洁,他们的圣洁不是同一个,彼此也没有继承性与共同之处,从时间上来看,克洛斯成为驱魔师比他父亲迟了至少十几年。也许中央坚持百年的“适格者的血亲有可能也是适格者”的猜想不是空中楼阁。只是那又需要牺牲多少人、破坏多少家庭去实践呢?

        远方传来汽笛的鸣响。

        辛西娅自过去收回目光,落在眼前的少年身上。“时间太久,我已经忘了,大概也不是什么值得铭记的事。”她淡漠地揭过这个话题,“言归正传,可以请你描述一下恶魔身上的灵魂吗?我想知道各等级恶魔之间在灵魂上有什么区别。”

        见她摆明了不想多说,亚连也不再追究这点小事。他将已经空了的纸袋揉成一团,抬手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如你所见,这份能力是与左眼上的诅咒相伴而生的,”亚连抬起圣洁寄宿的左手,抚摸着眉骨上猩红的五芒星,平静的笑容之中带着深刻的怀念,“我曾将我的养父变成恶魔,当时他给予我这个诅咒,之后我破坏了他。他是我的左手破坏的第一个恶魔。”

        悲剧总是如影随形。

        “我很抱歉。”辛西娅低声说。

        火车碾压铁轨的隆隆声逐渐接近,亚连收起面上的哀戚,正色道:“辛西娅小姐说的没错,不同级别的恶魔,其灵魂状态的确各不相同。以前我没有发现,直到三天前我看到那只二级恶魔的灵魂。被唤回的灵魂刚刚进入恶魔躯体中时,他们的灵魂就在身体中,而当它们杀死第一个人并侵占其皮囊、彻底恶魔化后,灵魂则以不同的形态出现在身体之外。

        说着,他比了比自己的肩膀:“如果是人类的形态,灵魂大多出现在这个位置。变形之后则大多在上方,一级恶魔还能保持人形,被镣铐与锁链束缚,二级恶魔则有所恶化,体型缩减、全身都被拘束在紧缚的绷带里。我还没有遇到过三级恶魔,所以不清楚它们的状况,不过可想而知,恶化的状况只可能更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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