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来还是不来?”他似笑非笑的挑了眼风,又恢复那副恨得人牙根直痒的痞子样。
“你可别当我应了,到时又说我爽约。”
“我等你。一直等你。”他翻身过来,凑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又用手心笨拙了揩了揩我眼角的泪花,“溶儿,我会一直等着你。所以,你要来,一定要来。”
他在我的唇上轻轻的、眷恋的一印,然后起身整了整皮甲,把脸上的护盔拉下来,只留下明亮的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眉眼弯弯的,像个月牙儿,又定定的望了我一眼。
终其一生,不会离开。他明明白白的用眼睛告诉我。
我一直以为,可以不用去懂,不用去牵挂每个人,因为每个人都会环绕在我身边,用温柔的笑意守望。我的随性任性、我的稀奇古怪,我的千百种花招,一定会有人接下,有人回应,有人宠溺。
可是如今,望着他的身影转瞬消失在大帐后,我开始认认真真的思量,那一切即将发生的“真实”。
整整一日,我都在想尽各种理由,如何把今晚的时间开脱出来,避开老华。昨夜,他可以当我怀恨在心发脾气,可以又摔东西又发飙的把他赶走,可今日,谁晓得他会不会借口夜深露重,时不时的打探两眼?
叫来牡丹,她只一个劲儿的咋舌,“这十四阿哥也忒大胆,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违抗圣旨?”后见我如热锅蚂蚁急得团团转,这才开口笑道:“你竟不晓得?万岁爷今儿晚上受一帮子蒙古王爷之邀,要去人家部族里闹上一夜。你说,这个机会是不是为你预备的?”
“可……你要我装病?那他会不会又不去了,留下来穷紧张一番?”
“所以,要看你的手段喽。”
傍晚,老华果然向我报备今夜的节目。盯着他兴致高昂的模样,我的身子却是僵僵的,心里涌动着怨怒。
如果不是他,或许我仍是那个年少不知愁的溶儿,被大家众星捧月的围着,肆意的笑着、嚣张着。心里何曾有对某个人的不知所措,重不得,轻不得,甚至每一句对话前都要想想其他人会不会被他迁怒。
我累了……今天之前,我可以当他的宠爱是一种无奈的累赘,我容忍、享受,是因为我只把这些一年的历程当做一次奇妙、新奇的历练,仍抱着无比笃信,我会走,回到我喜欢的人的怀抱,然后在午夜梦回之际,想想这个人,而后再埋在四爷的怀里沉沉入睡。
即使我曾嘟着嘴,半是埋怨半是无奈跟牡丹撒娇,我走不了。如今却真的是他,要把解救我的那一双双手纷纷斩断,让我像一只金丝雀,等待他的垂怜。
他慢慢伸出手来想要撩起我的发丝,我却一挣脱,笑道:“你唾沫横飞的说了这么半天,渴不渴?我倒杯茶给你。”
“好容易才寻了个空陪你说说话,你却总像个小家鹊似的晃来晃去。”他无奈的摇摇头,“朕去倒。你给朕老实歇着。”
“才不要。我闲了一整天,正想疏散疏散筋骨,再奉杯茶,讨讨您的欢心,正是一举两得呢。”
茶丝袅袅,他宠溺的望着我,我笑盈盈的捧着茶,谁知脚下一绊,杯飞水撒,我也捂着腰坐在地上“哎呦哎呦”直呼痛。
他忙抱我到榻上,又朝帐门大吼:“宣御医!快宣御医!”一面轻轻撩开衣裳,一团青印在白皙的腰肢处分为惹眼。
“你……”他轻轻揉着,语气里却带着莫名其妙的恼意,“怎么也不知爱惜自个的身子!”
我一怔,却突然疑心起来。莫非……又听得他叹了口气:“溶儿……”
我的身影映在他眸中那一方小小的世界中,那一分恼怒二分痛三分无奈四分执拗……
我好像被定格了,听不见御医们的七嘴八舌,听不见牡丹佯作真切的关心,听不见来来往往的细碎脚步声,唯有他一双关切的眼睛,略略粗糙的指腹摩挲我的触感,还有他对太医横眼怒吼,转眼却温柔询问我疼的怎样……
我别开眼,既然决定不再留恋,就该收起自己的心,他,我留恋不起,沾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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