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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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鸳鸯的意象,珍藏着人们心底里的祝福,那就是当年王伯瀚和柳水英的显灵和化身。

        “造孽啊!他是凶死的!”

        如风老辈说。

        “他是花死的!”

        涞滩镇的老人说。

        凶死,就是挨了枪子。花死,则为女人而死。无论凶死,还是花死,他们都为情而伤,为情而殁。

        王伯瀚,地下党假扮的军师,或者,军师假扮的地下党,曾引诱廖佐煌的干女儿。又有人说,不是干女儿,而是廖佐煌许多个如花似玉的小妾中的一个。会唱歌,会说英语,会画画。当年在廖佐煌省城的公馆里,他们是多么恩爱的一对!那时,王伯瀚是乌溪小镇最有文化的年轻后生。他爹曾把他送到上海一所教会学校里去学习音乐和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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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皂荚(3)

        他们的生死和爱情,都曾是这一带山水的绝唱。

        许多年过去了。王伯瀚怎么还活着?而且,他的活着给小镇老街老屋的拆迁,乌溪小镇红色旅游开发,带来了机遇,还是带来了麻烦?他女儿要回来买下东头绣楼老屋,还要在老屋地基上修建更大的别墅。唉,如今的世事,真难以预料。

        多年后,二○○年。我到石达开和红军都走过的那片山水,彝汉混杂地区,大渡河泸定桥安顺场一带,为完成新的《国色2号》系列绘画作品采风写生,结识了一个朋友,彝族小男孩依嘎。依嘎刚上本地师范学院,读中文,并写诗,自己谱曲,唱歌。

        “我爷爷是土匪。”

        依嘎说。

        “他教我奶奶种鸦片。我奶奶很勇敢,枪管抵住我奶奶的额头,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那晚,大渡河水奔涌地流,营盘山上的偏北风,呜呜地吹。营盘山,位于安顺场背后半山腰,面对滔滔大渡河,是当年石达开安营扎寨,最后全军覆没之处。

        第二天,风和日丽。晚上,我参加一场彝家简易的篝火晚会。依嘎遗憾地告诉我:

        “我姐姐没来,如果她来,其他那些彝家姑娘的歌,都别唱了!”

        “为啥呢?”

        “我姐姐的歌,全是我奶奶教给她的。那本土本色,可真是绝了。”

        那晚,回到大渡河酒店,我梦到了一座山,一座青翠、旷远的山,营盘山背后的紫色十里红山坡。依嘎说,那是他爷爷、奶奶种植过鸦片的地方。

        春天,杜鹃啼血,苍鹰盘旋。紫色十里红山坡,一片罂粟花的嫣红与艳红。那可是她奶奶,遥远、深情而悠长的歌?

        原来,或者后来,乌溪小镇东头绣楼,女儿泉和大渡河宾馆,莫西小镇山寨木楼……我都曾见过并认识了依嘎的姐姐,一个心灵、歌声和身姿,都像云雀一样轻盈的少数民族姑娘——娜木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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