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1 / 2)

+A -A

        达开的妻妾和他儿子屁股的总合。我想无论它象征谁的屁股,女人的屁股,男人的屁股,小儿的屁股,那都是一种大自然的神奇和显灵,是一种生命不息的象征。

        纷纷扬扬的梨花春雨,妻儿小妾惨叫声声,石达开仰望长空,数行热泪在他岩石般的冷腮上流淌。军鼓沉闷,军旗零乱。跟随他的老兵们,一个个揽衣张臂,纷纷跳下河水。整个老鸦漩,叫声一片,哭声一片。一河急流,一河太平军军装沸腾翻滚。伴随老鸦的惨叫,石达开沉雷般粗嚎了一声,把吴三妹还给他的那把宝剑,“唰”地投向空中。飞泻而下的一道闪电啊,带着寒光,带着红绸,迎风飘舞,“嗤”地栽入河中。

        河岸上的兵士们,一个个都把手中的剑,扔进汹涌的大渡河。瞬间,老鸦漩悬崖上,一片叮叮当当,红绸飞舞,寒光闪烁。成百上千只“翼王剑”,像箭镞飞射,像雷霆飞奔,“嗤嗤”响过,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本来那条汹涌的大渡河。石达开领着他七岁的儿子,面对激流卷走的生命和遗憾,深深低下头。河岸上,那支残破的队伍,都低下了头。许久,他们才在激流咆哮和绵绵风雨声中,集合起这支已经用不着再战斗的“投降”和“诈降”的队伍,在软绵绵的旗帜下,沿着老鸦漩下游陡峭的怪石嶙峋的河岸,继续向前。

        “一河流水是妹妹期盼的眼睛,

        两岸青山是哥哥依恋的泪痕。”

        远处,有山民在峡谷中悠远地唱,恰似此刻石达开的心境。他们走着的一河流水和两岸青山,也是一条通向断头台的路。

        吴三妹所以第一个带头跳进汹涌的激流,是因为她想到头天晚上,石达开把她作为了自己唯一的最后的女人。

        顶着最后女人殊荣的光环,吴三妹只有把那把宝剑还给石达开。

        &;老鸦漩(4)

        可惜,那时,石达开已经不再需要宝剑。

        难道,宝剑,那一把把带红绸寒光闪闪的宝剑,大渡河又需要么?此刻,行走在通往断头台道路上的石达开,可曾记得当初在涞滩码头,在狮子岭城堡,在那个月夜下,你顺手结束了佘三娘生命的那把宝剑么?你是否还记得你把佘三娘那身少数民族服装脱掉,赤裸着和他一起升上大江两岸高朗的月空么?

        佘三娘和吴三妹所以有相同的命运,那就是她们应该不仅仅只属于石达开的女人!

        &;翼王剑(1)

        “大渡河里的鱼,抓起来剖开,它们的头和腮边中间,有根剑一样的骨头。那就是‘翼王剑’。”

        望着滔滔的大渡河,伊嘎告诉我。

        “大渡河,水流这么湍急,会有鱼?”

        我的思绪,还在翼王别妻抛子那悲壮一幕中,没有走出来。而滔滔的大河上下,我也没有看到打渔的船只。

        “怎么会没有鱼?”伊嘎说,“每到夏天秋天捕鱼的季节,大渡河、松林河,还有那些沿河峡谷中的小支流里,捕出的鱼,可鲜可肥可大了。那些鱼又肥又白,肉又嫩,味道非常鲜美。”

        “可是,”我说,“那些鱼,是不是太平军将士,石达开的王娘妃子小妾儿子们的化身啊?还有鱼腹中那把剑,怎会那么神奇?到哪里去可以抓到这样的鱼,而且可以看到鱼腹中的‘翼王剑’?”

        “多啦!”伊嘎说,“我家在大渡河边开了一个休闲山庄,取名‘大渡园’,我们每天都卖这种鱼。”

        “哦……”我低下头,心里默念道,“客人们都吃得下么?”

        我真希望见到这种鱼!可我又害怕看到那把“翼王剑”。我不安地在沙洲上踱步,银色的沙粒夹着溜光的鹅卵石,牵引着我浑如水面的滔滔思绪,我想寻找一种生命之河与大海之间,浑茫如斯、开朗如斯的对应关系,慷慨与悲壮,敌对与亲情,绝处与逢生。我拾起一枚鹅黄中夹杂粉红、溜光精致如玉的椭圆卵石,仔细一看,卵石上有清晰的山峰、弯弯的流水、淡雅的水草,还有孤独的渔舟和帆船的远影。

        不甘心啊,不甘心!我想,大渡河水中的鱼,鱼腹中那把“翼王剑”,莫不是石达开,一位三十二岁的悲剧英雄,叱咤风云,征战万里,势如破竹,最后,来到大渡河全军覆没,未竟事业的化身?

        “本来,他是完全可以渡过河的。”伊嘎说,“就是,王娘生子,全军庆祝三天。后来,河水暴涨,对岸布防的官军,已经到位。你叫他们怎么渡河,怎么能够渡河啊?”

        这些,我已经知道。

        “本来,他还可以渡过松林河,北上,像红军一样,去夺取泸定桥,杀开一条血路的,直逼成都。可是,官军买通了松林河上山寨里的彝族土司。两个多月,无数次进攻,还有收买,太平军都没有打通北上的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推荐本书
世界三部曲之一国色 第77章 (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