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知世间少年男子,大都有过如此胡里胡涂的一段初恋,当时为了一个姑娘废寝忘食,生死以之,可是这段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日后头脑清醒,对自己旧日的沉迷,往往不禁为之哑然失笑。”
她还记得原着里这段话,说的是当初肯为朱九真上刀山下火海的张无忌,从山洞里出来后再见这位初恋情人,已经对她毫无感觉,爱也好,恨也好,什么都没有,毫无感觉。
她懂这个道理,因此她怕了。
顾惜君与宋青书相识于幼,宋青书可谓从小便对她百依百顺。但是这种感情也许是情窦初开,也许是青梅竹马的习惯,也许……很多很多可能,他可能并不是非她不可,只是一时冲动,只是见过的女孩子太少,只是刚好遇到了她。
这不是她想要的。她知道自己在患得患失,但却无法可想。
顾惜君遇事从来顺其自然,从不强求。但这不同,他和他的爱情也许是她现在的生命里唯一能让她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的人和事。她既然情根已生,就不可能允许他对她的喜爱如空中楼阁。在爱情面前,每个人都极致敏感,不会看不出任何一丝瑕疵,也许有人会忍、会包容,可不是她。
她宁愿分别,或让时间撇去浮末般的轻狂躁动,沉淀下成熟坚定的情感,或让时间将彼此的过往掩盖,相忘于江湖,两不相干。
于是接下来几日,顾惜君心虚兼心烦意乱,宋青书则是兀自生闷气,结果就是二人陷入了互不理睬的僵局。
转眼就是二月初一。
白驼山庄一行人昨天就到得码头,因白驼山财大气粗,直接在当地置办了院子,众人便落脚在那里。顾惜君知道了,偷偷跑过去找新娘子宛美人。
“宛姨姨,”顾惜君扑上去闻着她身上的冷梅香气,笑道,“以后就真的要叫我‘侄女儿’了。”
“路上累不累呀?”“成亲怕不怕呀?”“三叔真的这么好吗?”“三叔要是欺负你,惜君代表全武当的人都站在姨姨这边呀,我们都会帮你的。”
欧阳宛失笑,双手轻捏她脸,一个一个问题认真答道:“路上不累,习武之人哪儿就那么娇贵了。嗯…成亲有什么好怕的,我早盼着嫁给他了,那呆子偏要选这一天什么黄道吉日,不然姨姨啊,去年就嫁过来了。”
最后笑道:“他不会欺负我的。”
顾惜君垂眸一笑,道:“是哦。”三叔那么明白自己所求。
又笑道:“不能叫姨姨了,三叔早说了,要改口叫‘三婶’了。”
欧阳宛笑出声。
二月初二,朝天宫下,十里红妆。
顾惜君一路跟着骑着高头大马神采飞扬的新郎官,看他眼里藏不住的欢喜,看他牵住新娘时眼里的疼惜,听身边路人对新人的祝福,听小孩子吵吵嚷嚷说着听说新娘子很漂亮,忽然心里就踏实了一些。
这世上很东西是假的,但也有很多东西是真的,比珍珠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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