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夏宇枫找到自己的位置,一个靠边的座位。然后把东西放好,然后坐着安静等车开。这时夏宇枫打开袋子想喝口水,忽然发现里面放着一个信封。拆开一看阿枫:
在外面,记住凡事多思考一下,多动动脑子。
玲玲说你要她帮你给奶奶五百块钱,你怎么那么傻啊,奶奶会要你的钱吗?你自己都没钱生活了,还给奶奶钱干嘛。以后有钱了给再多奶奶都会要的,知道吗?你有这份心就够了。这有两千块,你就当叔借你的吧,自己在外面当心点。记住一点,再怎样都不能做犯法和危害国家的事,知道吗?
叔即日
握着信,夏宇枫的眼泪再一次流下来了,冰冷的同时又是滚烫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时,窗外俨然一片漆黑。挪了挪身体,脖子又酸又痛。
夏宇枫站起身,往卫生间走去,站在过道上,摸出口袋的烟,抽出一支,点燃。他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在吞云吐雾中,将自己的思绪放飞,随着这翻滚的雾一起翻滚,一起上升,一起飘散……
回想这短短的几个月,夏宇枫觉得仿佛像过了几年。从不懂世态炎凉、人情世故到如今的阅尽人生,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变了,心变成熟了亦变得浑浊了。他一直坚信这就是成长必须的蜕变和代价,但他却不知道,他的这种阅尽人生的苍凉已经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他脆弱而纯洁的心上,敲碎了已经延续二十年的宁静……
夜里,风起了,夏宇枫把头靠在窗沿,想感觉它的冷漠,想窥探它不安寂寞的灵魂。窗缝里,风呼呼作响,窗外,隧道里的探照灯泛着淡淡的光,奔跑中模糊不清急速后退的影像如同一台播放机,隔着昏暗的窑洞播着他这二十年的辛酸~~~~闭上眼睛,头轻轻地靠在背椅上。窗缝遗漏的风,一直围绕在他身旁。今夜,有你陪着我就够了。夏宇枫想着。
“各位乘客,终点站北京西站即将到站,请各位乘客拿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祝各位旅途愉快……”迷迷糊糊中耳里传来广播员的声音。夏宇枫揉了揉睡眼。发现窗外已经大亮了,高楼林立,陌生的景物,陌生的气味。这就是我即将生活的地方,夏宇枫在心里默默想着。然后把行李全部拿在手里,随时准备下车。
“先生,去哪,我载您去?”一个穿白色衬衣的“的哥”满脸热情的对夏宇枫招呼道。
“谢谢,不用了,我有朋友开车来接我”夏宇枫说完,这位“的哥”倒也十分干脆,直接转身不再理会,寻找下一个乘客了。
提着箱子,出了车站,走在繁华的街道上。阳光下,绿树旁,人群中,夏宇枫倒也乐得自在,身旁跟他一样拖着行李东张西望的人不少,不觉得独特,所以也没不好意思。咱就是乡下来的怎了,好奇下没什么吧。
也不知道穿梭了多少条街道,肚子开始咕咕叫,腿也慢慢酸涨了起来。身子往路旁靠了靠,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理了理风吹乱的头发。然后大量起眼前的景象来,四周是青色砖墙建筑,不高,但很封闭。房屋与房屋间隔很小,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北京胡同吧。
第八章许秀兰
“豌豆黄,入口就化,吃了还想吃的豌豆黄哦……”街道与胡同拐弯处,许秀兰站在推车前大声叫卖着。
清代《都门竹枝词》云:“三大钱儿卖好花,切糕鬼腿闹喳喳,清晨一碗甜浆粥,才吃茶汤又面茶;凉果炸糕甜耳朵,吊炉烧饼艾窝窝,叉子火烧刚卖得,又听硬面叫饽饽;烧麦馄饨列满盘,新添挂粉好汤圆……”这种叫卖在路边都能看到,老北京则形象地称之为“碰头食”。
“您好,老板,给我来一碗”夏宇枫提着箱子过去,跟老板要了一碗。肚子实在是饿得不行了。
“好勒,今儿个,孩子你是第一个顾客,多给你添点捎儿,你坐会儿,马上就好啊。”许秀兰热情地说着。从她的笑可以看得出她对生活的理解快乐显然居多,辛苦地摆摊赚取生活费,可除去生活费,她还在赚取快乐,顾客满意的笑容或许就是她最大的快乐和幸福。人,其实有时候真的可以很简单,很容易满足。其实每个人都可以这样的,只是有些人放不开,就好比夏宇枫。
“好了,你的豌豆黄,赶紧趁热吃,看看阿姨的手艺怎么样?”许秀兰将豌豆黄端放在夏宇枫桌前,一脸幸福的笑容望着他。
夏宇枫舀了一勺,吹了吹,放进嘴里。确实,入口就化很鲜嫩很好吃。看来,许秀兰的“广告”不是乱打的。
“恩,很好吃。谢谢!”夏宇枫冲她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