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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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一直站在最后的桐奕杨才这时和一个年轻的男人走了过来。桐奕杨看着阮悦熙此时在门口,默默为前来吊唁的长辈鞠躬道谢的样子,心疼得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他见过她父亲去世时,她深陷很长一段时间的样子,可是现在的阮悦熙却比那时还可怕。

        她本来就太瘦,一身黑色的连衣裙贴在身上,衬得她更像张纸片。乌黑的长发被扎成松散凌乱的马尾落在身后,她整张脸上都是惨惨的白。此时阮悦熙脸上唯一有色彩的地方,就是整夜没睡涨红的双眼,和眼睛底下半圈浅浅的青紫。

        就和那天晚上回来时一样,阮悦熙这几天在人前从不落泪,也不歇斯底里,甚至连东西也不吃。偶尔顾笙强迫她喝一些蜂蜜水,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她就含一颗糖维持最基本的身体机能。她从早到晚都只是毫无感情地机械重复所有的事,很少和人说话,更多的时候,就是一个人望着远处发呆。

        可是,人最可怕的时候便是这样。以为失去了一个为你支撑起世界的人,就等于失去了整个世界。

        “熙,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没有人愿意看到你这样的,包括爷爷。”

        桐奕杨上前抱着她,小声地劝慰,可阮悦熙依旧是不言不语,甚至没有反应,好像她根本就不认识眼前的人是谁。

        桐奕杨知道,自己再怎么安慰她此时也毫无作用了,便只是和她家人沉默地陪她等遗体火化完。等一簇簇青烟从管道里缓缓升起之后,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从火化房出来,将装着骨灰的漆色木盒递到了阮悦熙手里。

        陵园是依山而建的,放眼是满目绿色,平和安静,偶尔有风穿树林而过的呼呼声和鸟鸣。阮悦熙捧着小小的盒子一步步往上而去,直到快走到陵园的坡顶时,她才停下脚步。

        爷爷是个爱山爱水的人,他曾经跟阮悦熙说过,最大的愿望就是以后能到山好水好的地方去看看。所以阮悦熙曾经总是想着,等自己攒到了更多的钱,她就能带爷爷去看更美更远的地方。可是这个梦想还没有踏出去第一步,却成了永远的遗憾。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将最亲爱的人放在这个风景视野最好的地方,让他永远能在最高的地方俯瞰这一片青山。

        她亲手将那个小小的盒子放进了绿林和石碑环绕之间的一小块土地中,等安葬所有的环节都完成,她却依旧在墓碑前不愿意离开,任谁劝说,都不肯动一步。

        “先下去吧,让熙熙一个人再待一会。”

        何青说着,擦了擦眼泪,劝说其他人一起先离开了山坡,留下那抹消瘦单薄的身影跪坐在山一块墓碑前。萧瑟的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和裙摆,她却不愿伸手整理,只是微微颤动着身体,却依旧无声无息。

        '2013052096思念的尽头'

        出了那片墓地,顾远丰和阮悦熙的家人守在出口等阮悦熙下来,桐奕杨和那个男人则是准备离开。顾笙将他们送到了停车场,桐奕杨却并没有要立马走的意思,而是先让那男人在车上等他。

        “我能跟你聊聊吗?”桐奕杨问他。

        “当然。”

        虽然一直隐约对桐奕杨保有着情敌的敏感和警惕,但顾笙还并不想和她的好友交恶。

        “说实话,我知道你其实并不是特别喜欢我,因为我和熙走得很近对吧。”

        桐奕杨脸上的表情和他的话一样,很直接明朗,丝毫没有要掩饰什么的意思。

        “但也不是讨厌,起码比你更有威胁的大有人在。”和直爽的人谈话,顾笙也一向会随着对方变得直接。

        “可我看你却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你似乎是很有自信,相信熙不会再喜欢上别人吧。”桐奕杨盯着他,表情却是一阵轻松,“其实你和熙很互补。熙一直没有自信,什么事都爱喜欢往坏的方面想。但我发现你不同,我觉得你以后多多少少能改变她的自卑,这点真的挺好的。”

        “找我聊天就是为了特意拐着弯夸我?”

        “不是。我只是想说,熙很内向,朋友一直很少,特别是能说上话的男性朋友几乎没有。至于为什么和我关系好,不仅是因为我们从高中就同班,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从没有对熙有过其他的想法。因为……我是同志。”

        当桐奕杨轻松地说出这些时,顾笙的眼神微微有了些变化,然后下意识地望向了站在不远处车边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正好看着这边,见视线投来,便礼貌地微微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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