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回到三年前,第一个加班的晚上。她自己坐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手指轻轻地敲着键盘。四周没有空调,温度干燥而闷热,她的心却流过一丝清爽,只因为门口站着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她只知道这个男人就是长的帅而已,其它的都一概不知。
她不是对他一见钟情,只是有点小好奇而已,所以开始玩最简单的注意,每天一点点地关注着他,看他颀长的身影从不远前走过,听他低沉清冷的声音轻轻地飘到耳里,看他能干才华的演讲,不知不觉地在脑海里积累了所有关于他的事情,然后慢慢深沦,突然那个英俊的脸变得面目可怖,那高大的身形顷刻萎缩,那精神焕发的脸萎靡不振……
顾晴猛地睁开眼睛,一时反应不过来自己身在何方。背上皆是汗水,打透了自己的睡衣。她扶着额头坐正了身体,手机不停地在响,是言旭东的电话。
顾晴接到电话,立刻赶到医院,言旭东看着她:“他刚才又病危了,医生说没有办法进行手术,要立刻送到美国,飞机已经在机场等待,他一直在喊你,晴晴?”
上午六点一刻,他们得到消息,美国方面已经准备好就在今天下午为蓝易然做手术;同时,一辆私人飞机已经在等待,将会以最快的时间送他们到美国医院,情势刻不容缓。
顾晴没有半点犹豫的时间,看看手表,只要尽了一点心意,蓝易然顺利进行治疗,她就赶回来,也许还能赶得上,她跟着言旭东一起坐上车,前往机场的地址。
坐在飞驰向机场的车上,她看着仿若死人般的蓝易然,像被人抽走了魂魄,非常安静,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已瘦到了九十斤,这让他看上去十分可怖。
她的手一直紧紧握着,一直到下了车,才发现今天的天气很奇怪,今天的早上,天气闷热,看看天空,没有一丝云朵,看似平静,却让人隐隐不安。那是一种深沉不用言语表达隐隐藏着的山雨欲来。
言旭东的神情一点不比她放松,高大的身子为这危急的一刻绷紧。
分别四个人把躺在担架上的蓝易然扶上了飞机,动作沉稳而矫健,不敢有一秒的迟疑,所有人的心都提在嗓子上,生怕这个人在路上就被死神夺去了生命,等不到争取生命的机会。顾晴跟在后面上了飞机,在他的担架旁边仔细看着昏睡中的他,耳边是飞机的马达轰鸣,它渐渐开始滑行,她的心不但没有一点放下来,更加提得高高的,她像在对蓝易然说话,又像在对自己说:“等一会儿就行,最多下午就能到……”
等了好一会儿,飞机没有起飞。
言旭东发现了异样,急不可耐地站起来:“为什么还不起飞?我的朋友现在病急,再耽搁几分钟,随时都可能要他的命,你们的工作效率就是这样的吗?赶快起飞啊!要是他因为你们的耽搁而发生了意外,你们赔不起这个损失!”
顾晴吓了一会儿,很快听到工作人员无奈的声音:“很抱歉,我们暂时无法起飞。”
言旭东难以置信,冲上前就抓住工作人员,“这飞机刚才不就是要启动了吗?为什么会无法起飞?你们没有发现这是紧急情况吗?再不起飞的话,你们就是在杀人!”
工作人员的声音还是无动于衷:“抱歉,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情……”
顾晴脑袋乱糟糟,无意识地往窗子外望去,温绍廷颀长的身形出现在宽敞的停机场平地里。
顿时这突如其来的感觉让她感到极不安全。
她下了飞机,向温绍廷走去,他已双手环住她的双臂,略带无奈和宠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诱人,“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走吧,现在还有时间,我带你回家去,准备准备见我父亲。”
顾晴的身子被他环在怀里,无法动弹,她心虚地看看身后和四周,摇摇头:捉住他的手:“我不能去……麻烦你,放过他……他已经付出了很多的代价,不要这样的残忍……”
温绍廷的眼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声音没有温度:“不跟我走吗?”
“七点了,不能再等了,他会死的,你这样做对你根本没有好处,你慈悲一点,放过他。”顾晴紧张得捉紧温绍廷的手掌,甚至连呼吸都变得警惕——她知道蓝易然每一次的攻击,都足以摧毁温绍廷的人生,但此时温绍廷每拖延一分钟,蓝易然必死无疑。
温绍廷蹙眉看了一眼洛基,突然觉得身心疲倦,顾晴抬起眼恳切地看着他。而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却大大刺激了温绍廷,发梢在轻风下微微颤抖,他的嘴角还是微微扬起,看不出一丝不快的情绪:“其实我对他已很仁慈。换做其他人,早死了。”他微笑着,“跟我走吧,还来得及。”
温绍廷牵着她的手,带她回去,她大力地摇头,身后的飞机没有半点启动的迹象,她离开了这里,蓝易然就会没命,他们这样做,又和蓝易然当初的行为有什么不同,她不要自己手上沾着一条生命。
顾晴的眼泪夺眶而出,模糊了眼前的温绍廷:“温绍廷,你网开一面,请你放过这条生命。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该知道你是无所不能的人,没有人能像你一样,对我这么好,就不能再答应我一次?哪怕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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