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中铭满心想说不好,身不由己地,却点了点头。
上车之后,一直快开到公司,他都没有明白过来胡蔚是什么意思。
除了最后那句认真不认真的话,其他时候他似乎都在打击胡蔚。
从那天一起喝酒开始,告诉她沈庆平有一个很厉害的女朋友,告诉她男人不会因为孩子就爱女人,告诉她许多有钱人对女人的态度和对宠物差不多。
句句都落在负面。
要是胡蔚掌握生杀大权,简直应该把他这种专门只会报告坏消息的使者丢去喂鳄鱼。
但她结果说谢谢。说他给了她信心。
态度真诚。
这信心从何而来,顾中铭一路反刍自己中午说过的所有话――其实不算多,大部分是提供男人行为反应的佐证和点评――都没有看出任何端倪。
好在,午后的交通状况舒缓了,他很快就到了公司,上去看到闻峰,不等对方扑上来追根究底,赶紧就地招供:“人家找我去分享人生喜悦的啊,她和男朋友有孩子了。”
闻峰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我知道。”
一摆手:“私事晚上说,我们现在去看工厂吧,那谁在厂子里等着了。”
望外就走,一边谈起工作上的事,顾中铭的频道啪一声就转过来了,自然而然跟上去,暂时把胡蔚撂到了一边。
致寒年轻的时候,并不以为命运是早已注定,或者说她根本不相信存在命运这种说法。偶尔她也双手合十,全心全意祈祷,但她不把如愿以偿当成是祈祷的效用。
她额头光洁,精神强悍,从不哭泣,也不消沉。
就是被打倒在最沉沦的地狱里,自信也可以一步步踏着血泊爬回人世。
那时候的周致寒,绝不会想到十数年之后,床头的读物会从生意经变成佛经。
明察秋毫,不容飞鸟之末的剪水双瞳,需要一对近视眼镜不时相伴,否则世界就朦朦胧胧,不能开夜车,看夜戏,去太黑太昏眩的夜场。
痛饮美酒,飞驰竟夜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她在爱上养生的茶,调身的药之时,浑然不知这是人生迫不得已的适应。
那时候的周致寒不知道时光令人老,而往事如树木生长,一年年繁茂盛大。
命运就在年轮处签名,提醒它君临的身份,悄无声息,又不容置疑。
中信楼上的东海酒家,向来做的是商务客人的生意,熟客多,对楼面经理记忆力便要求甚高,倘若把张总叫成李总,与双方的面子和利益,终归都不大相宜。
午市尤其人多,不到十二点半,大厅中已经人头攒动,致寒在楼下停了车,到餐厅门口,经理已经看到,迎上来:“周小姐,您的朋友已经来了,我带您去房间。”
周致寒常常在这里吃饭,一面走,一面和经理聊几句天:“生意真好,不是说要装修?”
“是啊,大概下个月开始,今天您的电话来得慢一点,包房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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