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寒苦笑,闭上眼睛。她的手一直在沈庆平手心里握着,可以触摸到男人的指甲,很短,很平整,干干净净的修剪过。和从前一样。
肉体有时候也很强悍,总是固执地保持着自己的存在,就算不得不衰老,每个过程都还算是在英勇地挣扎。
是,六百万不算什么。
生意无端端回了魂,之后要给六百万而已,简直占了天大一个便宜。他本来对周致寒,无论如何都只会感激。
但为什么,致寒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整个人都要变成冷冻柜里那只死硬的鸭子。一丝丝肌理都绷起来,不能动弹。
为什么觉得冷,觉得愤怒,觉得受辱。
不是因为顾子维,是因为自己。
是什么让你相信,你真的颠倒众生,这样赤裸裸的陷阱在面前,却后知后觉如此。
她要还的,不是六百万。
是六千万。
她要以十倍归还那一笔借款。这是写在借款备忘上的数字。她按了指印,签了名字,一切手续齐全。
是顾子维说,只要你跟我走,成行那一日,备忘录原本,你拿去焚化成灰,我会在一边大笑,笑沈庆平做输了他此生最重要的一笔生意。
是她没有舍得,图穷匕见时候,连假装离开沈庆平这姿态都不舍得做出来。
周致寒一生相信自己能力,可以从花岗岩中开出路来,相信顾子维爱她,而爱是持久忍耐,加以恩赐,不做为自己谋利益的事。相信在她拒绝顾子维的求婚之后,还可以将备忘当做一个玩笑,以为自己手里还掌握着对男人生杀予夺的权柄。
直到两年前,在珠海重遇。现实血淋淋冷冰冰的说
没有舍,怎么会有得。
就算一时到手,怎么会没有报应。
从花园酒店开车到胡蔚的公寓,正常情况下,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吃一顿饭不够。
死一次却又绰绰有余了。
沈庆平把车泊好,拨电话给许臻:“你在哪里。”
不出所料,已经在家里了,正守着胡蔚,等沈庆平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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