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别这样,大厅正举行派对,若是要外人知道舒……”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幸而及时咽了下去,江黎昕走到落地窗边,将额头贴在窗上,丁管家看不到他的表情,十分担心,“事情已经这样了,就算为了夫人临终的托付,您就……”
“原谅他也原谅凌萱,是吗?”江黎昕缓缓抬起头,却突然“咚”一声,将额头重重的磕在窗子上,他伏在那里,全身剧烈颤抖着,“到今天才发现,原谅一个人的代价居然这样沉重。”
“少爷,我明白您心里的痛,可很多时候我们必须要试着原谅,因为我们舍不得让他从生活里消失。”
“掬幽小姐,”护士小
姐叫住正要进电梯间的掬幽,“掬薇小姐已转入p病房,您乘电梯到十五楼,第一个路口左转第二间,有任何需要随时通知我们。”
她道了谢,按护士小姐的指引推开病房的门,伫立窗前的男子回过头,彬彬有礼道:“掬幽小姐,你好。”
掬幽短暂的沉默了会儿,终于说:“您好。”
淡淡的阳光照进来,江煜城眼底微微泛起笑意,话语也透着温和的客气:“很抱歉这么晚才来探望掬薇小姐,这间病房是医院最好的病房,另外我还请了私人医生24小时照顾她,如果你还有其他需要可以随时告诉我。”
“谢谢。”
“那我先走了,”到了门边江煜城顿了下步子,“我向你保证,会尽最大的努力照顾你姐姐。”
、距离(1)
清晨,阳光洒进全玻璃顶的花房,周围全是盛开的蔷薇,花瓣上晶莹剔透的露珠来回滚动,餐桌上摆放着鲜榨蔬菜汁、南瓜红米豆浆、法式蛋皮土司和香蕉松饼,江黎昕推开门微微一笑,露出招牌的洁白牙齿:“早上好,父亲。”
江煜城自财经报纸中抬起头,淡淡地扫他一眼道:“你今天心情似乎很好。”
他眼底光芒一闪,蕴着浓浓的笑意:“不是似乎很好,是本来就好,二十六年了,这种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江煜城唇角略略一沉,旋即面色如常:“今晚下班后过来参加凌萱的葬礼祷告。”
江黎昕笑得像个羞涩的小男生,颊边甚至露出酒窝:“今晚我要和俞晗蕾共进晚餐,没空参加。”他穿着件红色衬衫,如盛放娇艳的芍药,江煜城只觉一片绚烂夺目的颜色充斥眼眸,那种灼痛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本能的低下头:“俞晗蕾是谁,她对你很重要吗?”
他还是露着漂亮的酒窝:“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女孩,我会答应和她约会是因为闲暇时间太多,不知该怎样打发,仅此而已。”
“如果你不是认真对待她,就不要答应她的邀约,给了她希望再让她绝望,对任何女孩来说都是最深的伤害,黎昕,你已经长大了,希望这些道理不用我这个做父亲的再和你提,”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凌萱已经过世了,这最后一次你就不能选择尊重她吗?”
他的眼睛在玻璃折射下显得深不可测,如冬日的夜,看不出任何端倪:“父亲,您从小就教导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凌萱活着的时候那样伤害我,现在她死了,我有什么理由要去尊重她,”他冷冷一笑,“况且,她只是您众多妻子中的一个。”
江煜城瞳孔急剧收缩,最后一丝理智也被彻底激怒了:“黎昕,你简直是冷血动物!”
“我是冷血动物,父亲,夜深人静从大醉中醒来,面对漆黑的窗户,只希望快点天亮,这种滋味你有没有尝过?今朝有酒今朝醉,连明天会怎样都不愿去想不肯去想,这种日子你有没有过过?这么多年,我强迫自己去接受这些心碎这些凄凉,感觉到底有多苦你又懂吗?”他一仰头喝下蔬菜汁,眼中闪过稍纵即逝的痛苦,好像喝下去的是穿肠蚀骨的毒药,“父亲,如果今天是我的葬礼,而凌萱不愿意参加,你也会对她这么生气吗?”
江煜城呆住了,他无意识地抓紧桌布的流苏,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会儿,终于松开手,脚步蹒跚地离开花房。
“幽幽,”因为身体极度虚弱,掬薇到次日中午才从睡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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