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怎么,又用你的杀手锏了?看来你倒真是深谙我父亲的弱点。”
仿若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灵声音蓦地响起:“饥不择食是指没有挑选的余地,不得已只好勉强接受,但江先生对任何一位灰姑娘来说,却是迫不及待要征服的王子人选,看来在国外留学三年,你连用词水平都退步了,”她走过来握住掬薇的手,目光无恸无哀,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就像三年前那个夜晚,她也是这样看着他。世事如棋,翻云覆雨,他曾在心里告诉自己,不是爱情之花没有开,只是那个叫幽幽的女孩没有来,现在她来了,那朵花却成了海市蜃楼,永远无法绽放,“我们走!”
“很好,现在就滚出去!何小姐,希望以后不要让我在公馆看见你,我绝不允许我妈妈住过的地方充盈一股狐媚气!”
掬幽蓦地顿住步子:“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先加强选女朋友的品味,毕竟狐媚气是你自己带进房间的。”
“我心甘情愿。”
“既然如此,你所谓的狐媚气怕是永远也不能消失了,因为掬薇很可能再次被江先生心甘情愿邀请过来。”掬幽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出了公馆她松开掬薇的手径自向前走,“幽幽,你怎么了?”
“你心里明白。”
“我不明白,”掬薇拉住她的手腕,“你为什么不肯信我。”
“如果我不信你,就不会帮你,掬薇,以后……别再和他见面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晚霞幻化成黑色的丝绒大幕,一颗颗星星露出它们调皮的眼睛,掬薇穿了件土耳其蓝色露肩蓬蓬裙,长发用绸带系成蝴蝶结,俏皮又不失美丽,周浩南推开包厢的门:“江董正在里面等你。”
她走进去,映入眼帘的
是满满的象征爱意的花卉,如紫色郁金香无尽的爱、玉米百合执着的爱、桔梗永恒的爱、风铃草温柔的爱、星辰花永不变心,还有许多她说不出花语的花朵,“掬薇,”江煜城温柔地从身后环抱着她,“我知道你喜欢花,虽然我没办法给你整片花海,但我可以尽我所能送给世间所有象征爱意的花朵。”她沉醉了,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闪烁,原来她竟可以如此幸福,这段日子她陪他散步,陪他办公,他陪她看文艺片,陪她聊明星八卦,这样的生活让她开始变得简单,慢慢的所有事情都变得简单起来,事情简单了,世界也似乎随之简单了,就像《庄子?让王》描述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
虽然住院期间他对她关爱有加,可却不同于现在,那时他只当她是季舒玄的未婚妻,车祸的受害者,用长辈的身份鼓励她振作坚强,是他教会她勇敢地说出再见,只有说出来,生活才会赐予一个新的开始。可现在他几乎将她掬在手心里,没有理由地心疼她,不设前提地容忍她,似乎所有的一切只是在告诉她一件事,他爱她。
这么多年她爱过人,也被人爱过,但这种爱却是她不曾经历过的,对江黎昕她爱的卑微迁就,对季舒玄她爱的愧疚感恩,对江煜城她却能卸下心防,纵容自己去享受他对她的好,也许这一路她走得太累了,真的要停下来歇一歇,只有这样,她才能走更远的路。
他牵着她的手坐在长桌前,餐点是法国名菜,法式鱼卷、巴黎卷心菜、草莓黄瓜、冰冻茄丁、多味鱼汤,都是她心怡的菜品,甜点是慕斯蛋糕,掬薇刚吃两口就恪到了牙,是影视剧常演的情节,她将戒指拿出来放在手里,铂金指环上嵌着二克拉的公主切割钻石与方石块,交错形槽诱导光线巧妙碰撞,展现着高雅的贵族风范,四个棱角分别象征公主的责任、勇气、情感和尊宠,他握住她的手为她戴上:“请做让我掬在手心里呵疼一世的公主好吗?”这样的甜蜜,几乎不真实,就像季舒玄说会照顾她一辈子时一样,很久以后掬薇哽咽着问出一句话:“会不会太快了?”他擦拭她的眼泪:“对我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没有太快这个词,但如果再拖下去,就太晚了。”
“煜城,很多时候太靠近一个人,就很难把她真正看清楚,”她凝视着他,“你确定对我的了解已经到可以结婚的程度了吗?”
“我确定,掬薇,你不用现在答复我,慎重考虑一下再给我答案,但不要让我等太久。”他拥住她,他的怀抱那样温暖,他拂开她额前的长发,温柔地吻上来,仿佛碰触最脆弱的露珠一样小心翼翼,她在泪光迷离里闭上眼睛,无力地沉溺
也许真如李碧华所说,没有所谓“矢志不渝”,只因找不到更好的;没有所谓“难舍难离”,是外界诱惑不够大;没有所谓的头也不回,不回顾是马上有了填补,无心恋战。
万事都在“衡量”二字。
也许这个世界原本就不存在天造地设的一双,只有付诸努力越来越适合彼此的对方,若真是如此,他便是她最好的选择。
“煜城,”她的声音低低的,“我们结婚吧。”
天色渐明,小客厅窗帘上的蓝色纹路渐渐清晰,依稀可以看出牡丹的形状,何太太道:“幽幽,凌菲的电话!”
掬幽接过,电话另一端传来凌菲劈头盖脸的质问:“你手机怎么关机呀?”
“可能是没电了,怎么了?”
“你出来一下,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就你家巷口外的早餐摊。”
掬幽不解道:“都到家门口了,怎么不进来?”
“幽幽,这件事不方便让伯母知道。”掬幽听她这样说,也不便多问什么,匆匆洗漱了下就出了门,远远见凌菲坐在桌边,望着面前的餐点怔怔出神,她因为是跑出来的,一张芙蓉秀脸布满汗珠:“这样急着约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
凌菲露出一个苦笑,她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实习单位没申请下来?”她叹了一声:“这点小事我怎么会叫你出来。”掬幽唇瓣微扬,露出一口碎玉似的牙齿,笑得娇憨动人:“再大的困境都走过来了,还会有什么,这样,我中午请你吃大餐,保管你心情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