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从此天涯陌路,什么是天涯?什么是陌路?他一直以为追寻不到的海角是天涯,找不回来的幸福是陌路,其实转身背向她,就已是天涯终成陌路。
“幽幽,”这样亲昵的两个字,每天在心里梦里呼唤过千万次的两个字突然像是隔着千山万水,陌生而遥远,他似乎想说什么但终是忍住了,“明天我就送你回去,这些是我的衣服,你先将就一下,新衣服一会儿就送到,我去书房等你。”
掬幽起身接过,浴室在主卧深处,她走进去,见洗脸台上只有寥寥几样清洁用品,剃须刀、刮胡水和一瓶沐浴液,空气里盈溢着淡淡的薄荷芳香,她关上门,往浴缸里倒了很多很多的沐浴液,滚烫的水里全是大蓬大蓬的泡沫,她将泡沫捧起来涂在身上,似乎要让整个身子都裹满泡沫,她不停的涂,耐着性子重复着毫无意义的动作,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涂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更久,因为最后浴缸里的水全冷了,黑色瓷砖地面也被她铺满泡沫,终于她起身去穿衣服,地太滑,她又起得太急,一个重心不稳狠狠摔倒在地上,额头磕在台盆上,瞬间一片淤青,她呜咽着把自己蜷成一团,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发梢的
水珠滴到衣襟上,她这才想起头发还是湿的,拿起电吹风按下红色按钮,热辣辣的风毫无预警地“呼”一下全喷在脸上,那样的猝不及防,刚刚止住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哭,可好像除了哭什么办法都没有……
门外又响起敲门声,或者说这声音已经响很久了,她有点发愣,脑子就像短路了一样,直到听见撞门的声音,才跌跌撞撞地走过去开门,他的衬衣对她来说有些大,衣摆长至膝盖,套在身上像是连衣裙,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她赤足踏在黑亮如镜的地板上,大蓬大蓬泡沫盖在她脚上,宛若踩在白莲上的小小美人鱼,披散的湿发垂下来,缀着晶莹的水珠,他从来不知道她的头发竟这样长,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美丽的大眼睛宛若星光璀璨,江黎昕觉得浑身不自在,别开脸轻声道:“等你头发干了,我们出去吃晚餐。”
、花祭(3)
夜色深沉的长街;每盏车灯都仿佛流星;明亮的弧迹划过眼晴;就像是镌刻在心底深处的烙印;江黎昕开着车七拐八弯;转得掬幽七荤八素,连东南西北都认不出来;她本来以为还要很久才会到,车子却突然停下来;是一间粥铺:“下车。”见她无动于衷;他道,“还是要我抱你下车?”
她狠狠瞪他;他只当没看见;伸出手扶住她的肩;掬幽推开:“我自己会走。”
粥铺是中式装修,墙面是白色的乳浊液漆,地面是大叶檀,仔细看去竟是精雕镌刻的彩色绘画,每幅作品都是一段精彩故事,隔间是由实木做成的挡风瓜分,每面挡风亦是古朴雅致的图案,隔间内两只沙发对称摆放,木桌漆光油亮如墨玉,在明亮清透的月色中镀上万点金沙:“你想吃什么?”
“随便。”
服务生甜甜笑道:“男人最怕女孩说的两个字就是随便,少爷,看来你遇到难题了。”
“一份皮蛋瘦肉粥、苦瓜煎蛋、青椒炒肉丝、椒盐鸡,我还是老样子。”
大约十分钟,餐点全部端了上来,皮蛋瘦肉粥瘦肉和米粒都熬至化境,入口甘香无比,掬幽喝着粥,额上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江黎昕正吃一碗白粥,灯光下温糯香甜,几样小菜也是碗碟精致菜色鲜亮,他问道:“你今晚怎么了,有些异于寻常的安静。”
“我一向不是聒噪的人,何况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被她说得微微一怔:“吃完了吗,吃完了我们走。”
她拿起纸巾拭了下唇角,起身向门外走去,上车后他打开空调,暖气的风丝丝拂在脸上,他看着她:“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说什么?”
“我真没想到,你这样聪明的女孩竟也会在阴沟里翻船。”他将刚刚吃饭时她用左手写的字条递给她,“别告诉我这不是你做的。”
“你监视我?”
“我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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