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5月21日,明天良要去市政大厅广场找人,帮忙追查达达的行踪。目标:刘中堂,男,33岁,洪门白纸扇(秘书)……平时喜欢留大胡子,也可能会剃干净,要小心不要认错人……刘中堂开雪糕车,车上会放交响乐,找到车就可以找到他……经常和安婧(修女,良的妹妹)一起从事教会慈善工作。带养史纳莎小狗扣扣,扣扣性格随和服从性好。……记得穿袜子,梳头,带呕吐袋,纸巾,止痛药,手机、钥匙、钱包、硬币、纸巾,呕吐袋,穿袜子,梳头……现在马上去调闹钟八点起床,起床后再看一次笔记……”
最后一行字写着:“每个雪糕卖1。75美元……”
密密麻麻一页纸上写满了本该很熟识的人物事情和生活琐事,这一页纸就象老年痴呆症的备忘录。刘中堂全部明白了,李孝贤的记忆一早就开始衰退,她发现这一点之后每天反复用日记提醒自己,极力保证自己象个正常人那样生活社交。她必须随时写随时看,现在双眼失明几天看不到日记,所以不光小事会忘记,连大事也开始忘记了。
刘中堂担扰地看着安良微微摇一下头,示意他不要有过激反应,安良眨一眨眼睛,泪水几乎从眼眶里流出来,他很快把笔记本放回李孝贤的手提包说:
“哇,中文字写得比婧修女好看多了,多秀气呀……我们要下车去找个老朋友了。”
李孝贤还是面无表情地坐着,安良扶着她的肩说:“怎么不高兴啦?”然后紧紧搂着她在耳边说:“我们到华尔街吃酸黄瓜牛柳三文治,我知道有个墨西哥佬做得特别好吃,还可以涂上你喜欢吃的芥辣酱,不要让雪糕佬知道,走了走了……”
李孝贤笑了一下,朝刘中堂挥挥手就和安良下了车。
安良轻快地走进华尔街,有点过分兴奋地对李孝贤不停讲着每个门牌的风水故事和笑话,手掌却把李孝贤的手握得出汗。李孝贤不知道安良在说什么,她只喜欢听到安良不停地向自己说话,也喜欢被他握得手心出汗的安全感。酸黄瓜很解牛柳三文治的油腻,李孝贤粘了一嘴黄芥末酱,安良细心地帮她抹嘴时,不由得想起自己那个老是长不大的妹妹。
牵着李孝贤走到华尔街斜坡上半部份,安良对她说:
“我们走到纽约股票交易所了,这里的确是华尔街最重要的龙穴,可是这个龙穴并不是完美无暇,还有另一个风水暗穴在抢夺着华尔街的财气,来,我们转个弯,一步一步走上去……”
安良没有一直走向华尔街的最高点,而是在交易所对面转个弯又上了一条窄小的斜坡路。这条叫做拿骚街的小路和华尔街交叉成一个倾斜的十字架,安良喋喋不休地说:
“拿骚街的最高地基比华尔街头还要高出一米,从那里穿过街道的缝隙可以看到位于十字路口交易所,就象有个贼在偷看,那个贼是谁?就是大通曼哈顿广场。这条缝隙是盗取龙穴财气的漏财线,漏财线这种东西就象赌钱,闲家输多少庄家就会赢多少,我们现在就去找庄家聊聊天,我们约了两点半见面,还有时间呢,我们可以慢慢走……”
所谓慢慢走也不过是几分钟,安良很快来到大通曼哈顿广场。这是一座六十层高的摩天大楼,大通银行的总部,如果不算上前面用避雷针骗取高度纪录的川普大厦,这就是华尔街街区实际海拔最高的建筑物。安良一直牵着李孝贤熟练地进入大厦,再进入五十楼那层古色古香的资产管理公司,里面全是镶皮的成套桃木家具,如果李孝贤可以看见,她会发现这里象十八世纪的欧洲家具展览馆,充满了优雅的贵族文化气息。
走进办公室李孝贤听到一把略带沙哑,有浓重比利时口音的缓慢声音。他和安良寒喧几句,又向李孝贤问好之后马上直入主题,李孝贤知道了这个叫戴维斯的老人是蒙特利资产管理公司的掌舵人,也听出这是个做事深思熟虑又能象老鹰一样把握捕猎机会的金融家。
安良也不浪费时间,他单刀直入地说:
“我知道都市银行会在一个星期内做空新加坡海峡时报指数,这对你是一个机会。”
戴维斯慢慢地说:
“不,这不是机会,都市银行是美国十大银行之一,从来没有对冲基金可以吞并商业银行,事实上我们没有这个实力,现在的银行集团已经比国家还富有,如果我们蒙特利有这种实力我宁可和他们联手冲击新加坡……你没有更好的消息吗?”
安良握着李孝贤的手揉捏了一下,戴维斯的答复虽然谦虚,可是这并不是实际情况。蒙特利资产管理公司是对冲基金,旗下有非常多世界一流的交易员,而且这一层写字楼并不象大卫集团那样由安良选址,而是他们建立顾问合同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据安良从各种渠道所知,蒙特利其实是大通银行分支出来的公司,和大通银行没有法律关联,可是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历史关系,就象摩根史丹利从老摩根银行分支出来一样,样子长得不象其实是孪生兄弟。
安良知道银行界有自己的武力平衡,没有些诱惑没有人愿意挑起这个火头,他随即回答道:
“没有更好的消息了,蒙特利的风水局是我布下的,我在2007年就算出你在次贷危机中会有大笔进帐,不是吗?不过有个坏消息,次贷危机结束之前你会惹上大官司,可能被控告虚假交易、操纵股价,甚至是恶性做空也会被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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