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
扎代尔小心翼翼地将钢笔放在桌子上,两手交叉,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斯塔福德。“依我看,费伦先生目前完全具备立遗嘱分配遗产的能力。”他加重了语气说。
另外两人立刻附和进来。“我对他健全的智力毫无异议,”弗劳尔对斯塔福德说,“他表现得异乎寻常地敏锐。”
“没有异议?”斯塔福德问。
“没有。”
“泰森医生?”
“我们没必要跟自己开玩笑。费伦先生清楚地知道他在干什么。他的脑子比我们的还灵。”
哦,谢谢。真是不敢当。你们这帮精神病医生一年拼命也只挣10万美元,而我一年能赚10亿。你们却拍着我的脑袋来评估我有多聪明。
“是一致的意见?”斯塔福德问。
“是的,是这样。”他们迫不及待地点头称是。
斯塔福德将遗嘱推到我面前,又递给我一支钢笔。我说:“这是特罗伊?。费伦的最后遗嘱,以前所有的遗嘱和附件都不再生效。”遗嘱有92页长,是由斯塔福德和他事务所的人起草的。我只知道它的基本框架,但具体的细目我已经记不清了。文本我没看,也不想看。我翻到最后一页,潦草地签上了名字,然后双手搁在它的上面。
这群兀鹫永远别想看到它。
“现在休会。”斯塔福德宣布说。人群纷纷退场。按我的吩咐,三个家庭的成员也被催着离开他们各自的房间,滚出这幢大厦。
一架摄像机的镜头仍对着我,它的图像只传送到档案室。律师和精神病医生匆匆地离去了。我让斯尼德在桌旁坐下。留下的斯塔福德和他的搭档德班也坐在那儿。房间里只剩下我们四个。我从长袍下面取出一只信封,把它打开了。我从信封里拿出三张带横条的黄纸放在我前面的桌子上。
只有最后的几秒钟了,但此刻隐约有一丝恐惧从我心头掠过。我现在必须拿出比我积聚了几个星期的还要多的勇气来。
斯塔福德、德班和斯尼德望着这几张黄纸,茫然不知所措。
“这是我的遗嘱,”我拿起钢笔宣布道,“一份手写的遗嘱,每个字都是我亲笔写的,就在几小时之前。写遗嘱的日期是今天,签字的日期也是今天。”我又一次潦草地签上了我的名字。斯塔福德惊愕得不知做何反应。
“以前所有的遗嘱就此无效,包括五分钟前我签署的那份。”我重新把纸折好,放回信封。
我咬紧牙关,提醒自己对死的渴望。
我把信封推到斯塔福德的面前,与此同时,我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我的腿在颤动,我的心在狂跳。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还没等着地我就肯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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