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文把他那修剪得非常光滑细致的手指放在胸前,一丝微妙的笑意浮现在他的脸上。
“我承认它不是那么讨人喜欢,可是我不能肯定我会像你所说的跟它相处一辈子,”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罗伯特真正的意图是想让我告诉你,我怎么碰巧有了这么一张桌子。出于某种原因,这个故事似乎让他很开心,尽管我确实想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开心。那个故事更像是个悲剧,而不是什么喜剧。你明白吗,安托内利先生——”
“约瑟夫,”我坚持让他这么叫我。
“是啊,约瑟夫,”他接着说道,并且轻轻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经抛弃了严谨的礼节。“阿加莎,我的第二任妻子,”他犹豫了一下,眉宇间蒙上了一种茫然而又困惑的神情,“或许是我的第三位妻子?”他一边问着,一边瞥了鲍比一眼。“好吧,”他耸了耸肩,“不管怎么说,她是我的一位妻子,这张桌子是她买来送给我的。它得算是一件礼物,甚至不止如此,”他皱了皱眉头,又加上一句,“它是一件结婚礼物。”
我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他就捕捉到了我的表情。
“是啊,是啊,我知道,”他把眼光移到了天花板上。“一切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过,你得理解,阿加莎觉得这是一件宝贝。不是因为它外观上的风格,”他很快地补上下文,“她对那个根本就不在乎!她一发现这张桌子最初的主人是。皮尔篷特?摩根,就一定要把它买下来。她在纽约索斯比的一次拍卖会上买下了它,作好了装船运到这里的安排,当我们还在度蜜月的时候,它就被安置在这儿了,”克雷文带着一种恶作剧的快乐,把眼光从天花板的这边扫到那边。“你完全可以想像,当时我看见这张桌子出现在我的办公室时,会有多么惊讶,”他说着,露齿一笑,“我原来没认为我们的蜜月会过得那么糟!”
(bp;“这只解释了你是怎么得到它的,”鲍比说,“你还没说为什么现在你还留着它呢。”克雷文的目光从天花板上移了下来,他抱紧胳膊,整个人完全靠进椅子里。他紧抿着嘴唇,翕动着鼻孔,面部看上去有些扭曲。他慢慢地摇了摇头,然后抬起眼睛,解释道:“她坚持认为这张桌子是我们离婚的部分原因。”
他从椅子里直起身来,把胳膊肘支在结实的桌子——这件离婚时谁也不想保留的东西上。
“事情并不像你们想的那样,”他接着说道,从他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不是因为她恨我,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阿加莎觉得我可能会被压垮,她认为把这张桌子留给我以减轻我的痛苦,是她能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
他用指关节狠狠地敲了两下这件告别的礼物,然后说道:“我能说什么?告诉她我惟一的痛苦就是以后得天天看着这玩意儿?”
微笑还挂在他的嘴角上,可他的眼神却变得严肃起来。他抬起下巴,清了清鼻子,笑容随之消失了。
“你大老远赶来,当然不是为了来听我讲这件家具的历史。你一定知道那件关于参议员富勒顿的谋杀案。一个年轻人被指控犯了罪。我想请你做他的律师。”
“是你想请我?”我禁不住问。
“他们指控的那个年轻人,”他不假思索地回答,“他没有钱,他母亲也没有。我认识她很多年了,虽然我没见过她儿子,但我想像不出他会跟这件事有什么牵连。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这件案子前景不妙,”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无论如何,我都想让他有位最好的辩护律师,而且这也正是我想请你出马的原因。”
我感到有点儿不对劲。我仍然没法相信,在这儿他居然找不到一个人来做这件事。
“旧金山有很多辩护律师,”我回答他说,“甚至我都能给你推荐一两个。”
“不,”克雷文非常坚决地说。“只有局外人才能做这件事。我在旧金山过了一辈子,这儿可不像其他地方。这里的每个人都相互认识,而杰里米?富勒顿对所有人都有所了解,他了解那些管理这座城市的人,还有那些拥有这座城市的人。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愿意让他掌握的那些事出现在晨报的头版上。顺便说一下,”他又说了一句题外话,“要是他的谋杀案背后牵扯到这些人当中的某一位,我肯定不会感到惊讶。”
免费午餐(1)
紧紧揪住名人的衣襟
想过名人的孩子会遇上什么事儿吗?不……不,我说的不是那些催人泪下的悲惨故事,什么爸爸妈妈不理睬呀,受父母虐待呀。我说的是某个万众爱戴的明星的孩子亲戚,他们每天过的是什么日子,比如奥黛丽·赫本的女儿、史蒂芬·斯皮尔伯格的兄弟、罗素·克洛的老妹之类人物走进老百姓堆里。告诉你吧,这片天地里遍地是免费的好东西,上哪儿都被大伙儿捧着。免费早餐,免费午餐,免费晚宴,免费美酒,免费饭店,免费衣服,免费度假,无论走到哪儿都是礼物一大堆、人人笑脸相迎。我喜欢。这种日子,真美。
一直美到我坏了规矩为止。
先别急,你们这些巴不得碰上官司的律师,别急着打电话。我只是举个例子。我不是专指哪个明星的哪门子亲戚。我连这些人到底有没有这门亲戚都不知道。不是说这些亲戚干了我干的这些事。我只是说,他们可以这么干。有他们那种名字、那种亲戚关系,他们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就是这么做的。真是爽透了。这是我一辈子的黄金时段。
但是,有些事是无论如何干不得的,有时你应该说“不”,哪怕放在你面前的东西不费你一个子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