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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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低下头,感觉像是个孩子。

        “来,史蒂夫,高兴起来。你有天分,放松些,再试试看。”

        “我想再试一试,本。我真的想。”

        我们俩都不再说话了。本搅了一下饮料,然后喝了一口。

        “今晚想早点回家。”他过了一会说,“我没觉得怎么热,我想我是有点感冒了。明天见。”他从吧凳上溜了下来,朝门口走去。他不需走多远就能到家,那个看上去像旧盐盒子似的房子离这儿只有数百英尺。

        直到凌晨一点钟,我才关上了酒吧。我用琢磨了整个白天仍写不下去的那一章来消磨时间;另外,还想了一些如何摆脱困境的事。我对自己发誓说,要一章一章地写下去,然后把它们汇集成书。我暂时感到充满希望,便把觉得有用的一些想法记在了餐巾纸的背面。

        到家后,我查了一下伊妹儿。蒂娜的母亲回家了,感觉好多了。一周后,蒂娜就会坐飞机飞过来。到时我们就可以一起为两人找一所大一点的房子。

        我觉得自己的住处还是满有魅力的。然而它充其量不过是个小棚屋,蒂娜来了,我们还得小心不要挤得撞在一起。

        另一封伊妹儿是我母亲发的。我知道它肯定是关于我的代理人斯图亚特的。

        你的姨妈弗洛伦斯说,斯图亚特对你的书很感兴趣。他告诉她你不久就会写完。爹爹和我热切盼望读到它。我们为你深感自豪。,妈妈。

        最后一封伊妹儿是昆丁?巴斯发的,他是我过去在衣阿华作家班里的教授和导师。我作为一个作家的麻烦缘自于他吗?昆丁有些忧郁。他最近的女朋友——一个学生,还能是谁?——刚从他那里搬走,他新写的小说也遭到出版商的拒绝。似乎自从四年前他发表最后一部小说起,他的编辑就离开了出版社而去开办了一家网站;出版社也卖给一家荷兰媒体集团公司,他们的主要兴趣是出版儿童书籍。昆丁的代理人对卖掉那本书也不抱什么希望。昆丁的伊妹儿中有许多拼写错误,这说明我的老教授又在喝酒了。

        我离开电脑,情绪异常低落,用下午从超市里买来的骨头喂了我的狗——切斯特。我还未来得及脱掉衣服就瘫倒在床上,做了整整一夜的梦。谢天谢地,我梦见的不是我的表兄斯图亚特。

        蒂娜来度周末了,我的情绪自然也好转起来。我们俩大约有两个月没见面了。

        我到亚特兰大的喷气式飞机场等她,手里攥着一束那天早晨从本的后花园里采摘的野花。我用扎宽松式男子游泳裤盒的带子把花束在一起。我知道蒂娜会一脚把我做的花束踢掉。她来了,一边笑着一边招手,像个刚从营地回家的孩子。她的皮肤光滑得像条丝质领带。其他的乘客从我们身边走过后,站在那儿我们两人就拥抱在了一起,抚摸着彼此的身体——不是很谨慎。

        在前往布斯贝港的路上,蒂娜跟我讲了些事情。尽管我们通过不少电话,不知为什么这些事情在我们平日通话时她从未提起过。(谢天谢地,打电话每分钟七美分!)巴斯学校给了她一份更有挑战性的工作,薪金也比布斯贝的好,但得多走半小时的路。她不知道该接受哪一个。她是在到一个酒吧时才跟我讲的,我曾经在这个酒吧工作过(最近给卖掉了,被重新命名为玛格莉塔乡村)。在这里遇见了当年一起闲荡的几个文学反叛者。这组人中最年轻的是克提斯?柏德娄,也称科特?柏德拉姆。科特几乎能够整篇地引用。。艾略特的诗句。他写过一个电视剧本,曾被《急诊室的故事》中的一个明星看中。现在他是个拿两万五千美元的富人,在这组人中最受敬仰。另外一位是吉奥夫?比尔曼,他刚刚在《纽约客》上发表了一首诗,就从码头上摔了下去,现在正在做牵引。

        小说家(5)

        在回家的路上,我们在海篮子饭店停了一会。这个饭店坐落在韦斯卡塞特外,是一家经营海鲜食品的小饭店。我们心里想着别的事,但这是蒂娜三个月来第一次吃龙虾卷。订的饭来了后,我们就大口吃了起来,然后跳进车,快速开往布斯贝港。

        第二天早晨,我们和本一起喝了咖啡,然后又一起外出找房子。本曾经与米莉?默顿相好过。她是布斯贝港最好的房地产商,年约六十七八岁,个头不高,是个非常富有活力的女人。她就像飞行控制员一样,讲起话来断断续续,但急促且快。我们全都坐进米莉宽敞的多功能运动型跑车。显然,米莉在这一天的最主要日程安排就是本了。她安排他坐在前排靠近她的位置,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主要是对本说的。我们很快了解到,米莉是个寡妇。显然,她早已瞄准了本。偶尔,本回过头冲我们微微一笑,耸一下肩膀,表示一下他对米莉既爱又恨的情感。

        米莉像所有精明的房地产商一样,最后才给我们看最好的房子。起初,我们看了一些四所房子一排的阴暗、忧郁的房子,它们都比我现在住的大。除了租金在我们的预算之内,它们别无什么好处。后来,米莉带我们到南港岛,它与布斯贝港之间由一个平转桥相连接。她把车开上一条通往白色海滨别墅的车道。别墅的凹处有绿色的窗板,它的后面有一个由方格葡萄架遮盖的石板桥面。楼上有两间阳光充足的卧室,另外一间在一楼,可作为我们俩的书房。厨房里有一个砧板捣,所有的家什、器具都是新的。就是这所房子啦。我们彼此不需说什么就都明白了。不过,月租金足有八百美元,超出了我们所能负担的。我对米莉说,我们喜欢这个房子,不过付不起房租。这时,本走过来搂着我的脖子,把我带到外面。

        “这地方正适合你和蒂娜。”

        “我知道,但房租超出了我们的预算。”

        “我意识到了。不过,我有个主意。”

        “我只能写作和做酒吧招待,本。我不适合抢银行。”

        “这事合法但很乏味,不过,能赚到足够的钱来对付这房子。而且,每周又花不了你多少时间,你仍然有很多时间来写作。”

        本告诉我说,他正考虑要为时事通讯整理一个通讯录,需要有人帮他整理一下,还需要有人帮他写下来。每小时的工资比我在拉斯蒂?斯卡珀酒吧要多得多。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只是拥抱了他。本真的需要我的帮助吗?或许不。他非得那么慷慨地付给我工钱吗?当然不。但本就是这样。

        那天晚上我们到本的家里吃晚饭。他很快就让我们下厨房做帮手。蒂娜为本不可思议的酸卷心菜丝切卷心菜、胡萝卜和青椒;而我被分配去切土豆。这种典型的缅因整套主菜在炉边的饭桌上并不安静,炉子上的锅开始冒热气了,锅里煮着本一个小时前刚从海里拖上来的三十一点五磅的大龙虾。酒柜上的大冰篮子里放了两瓶桑塞尔白葡萄酒。不久前,我们刚刚喝完了其中的一瓶。

        “你是否注意到从冰篮里取出的凉白葡萄酒格外好喝?”本一边问,一边把杯中的酒举着对着灯光。“你从冰篮里取出时,冰的声音改变了这一切。别忘记冰气在冰篮外结的一层雾幔。只看一眼就能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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