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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那个人又嘘了一声。
另外两个人抓住他的两只手腕,让他的手臂伸开,脸朝下趴在床上。他们正准备对他采取行动。他感到恐惧、虚弱。他哼了一声,这时一个人在他的后脑勺上敲了一下。“安静!”
一切来得是那么突然,让他刻骨铭心。玛瑞莎去哪儿了?也许躲在浴室里。他不能对她求全责备。他听见液体晃荡的声音,随即看见一只塑料袋和里面像高尔夫球一样白的东西。他们把塑料袋放在靠近他腋窝、手臂上肉多的那个部位。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他感到腋下的水冷冰冰的。他挣扎着,可他们却死死地抓住他,紧接着,水里面一种软软的东西紧紧压着他的手臂,他感到黏乎乎的,就像口香糖那样黏在他的手臂上,他感到轻微的夹痛。然后是几乎不被人觉察的一瞬间的刺痛。
那几个人动作麻利地拿掉塑料袋,就在那一瞬间他听到两声巨大的枪声,玛瑞莎尖叫着,飞快地喊道——“卑鄙,下流,滚开!”——有一个人在马歇尔背上绊倒,倒在了地上,爬起来时,玛瑞莎仍然在尖叫不止,这时又响起几声枪声,他闻到空气中有一股火药味,那几个人逃走了。门重重地关上之后,她赤裸着全身回来了,口中叽里咕噜地说着他听不懂的法语,好像是菲舍瑞,他以为是一头奶牛,但他的脑子已不听使唤了。他在床上颤抖个不停。
她走过来,伸出双臂抱住他。此时,枪管还是热的,吓得他大叫一声,她赶紧把枪放在一边。“噢,乔纳森,真对不起,真对不起。”她把头埋在他肩上,“请你一定原谅我,现在没事了,我向你保证。”
渐渐地,他不再颤抖,她看着他。“他们伤着你了吗?”
他摇摇头,没有。
“好。我想也没有。那些白痴!吉米的朋友,他们想跟你开个玩笑来吓唬你。肯定是这样。你没有被伤着吧?”
他再次摇了摇头,咳了一声。“也许,”他说,声音恢复了平静。“也许我该走了。”
“噢,不,”她说道,“不,不,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觉得不……”
“绝对不行,”她说,使劲地推着他,几乎要肌肤相亲了。“你必须再呆一会儿。”
“我们要报警吗?”
“不要。警察什么事也干不了。这只不过是一场情人间的争吵。在法国,我们不报警。”
“但是他们破门而……”
(bp;“他们已经走了,”她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他感到了她的呼吸。“现在,只剩下我们俩了。只剩下我们俩了。乔纳森。”她深色的躯体滑下他的胸脯。
午夜之后,他才穿好衣服。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巴黎圣母院。街上仍然熙熙攘攘。
“你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她撅着嘴撒娇道,“我想让你留下来嘛。难道你不想让我高高兴兴的吗?”
“对不起,”他说。“我得走了。我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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