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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微笑着走进弗洛德公司的办公室,这是一家位于洛克菲勒大厦的保险公司。
德雷耶迷案(3)
可惜,约见的原因与他方才的设想大相径庭。大厅里,接待客户的漂亮的亚裔小姐示意他快点儿进去,另一位严厉的褐发女秘书则告知老板在等他。萨姆推开一扇厚重的大门,门上用金字刻着老板的名字——罗伯特?>
巴塞尔,11月10日
弗兰克?瓦得曼拿着他的大修剪刀,小心翼翼地走着:两日来的雨水将河岸冲刷得湿滑危险。天亮了,一些胆大的巴塞尔人已经踏上莱茵河下游的“中间桥”准备过河了。弗兰克听到了第一班电车的鸣声。他耸耸下巴,注视着久盼的阳光渐渐铺洒在小教堂清亮的屋瓦上。当年造桥的时候,小教堂先期建成,祖辈正是从那里将通奸的女人扔入河中的。
弗兰克是市镇的园艺工人,他负责为大教堂脚下的树木定期修剪,以免树枝会妨碍船只航行。最低处的枝杈浸在河里,上面挂满了被河水裹挟而来的垃圾。弗兰克强壮灵敏又勤勉认真,这个四十多岁的格里松人热爱他的工作并且恪尽职守。他将一根过粗的树枝顺水固定住,以免它压坏下面的一艘驳船。他决定在锯掉树枝底部之前先将它绑牢,之后再把它抬高。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就用绕在手动绞盘上的绳索将树枝固定好。很快,木头就在电锯下屈服。接着,弗兰克开始拉动树枝,它慢慢地浮出莱茵河面。
弗兰克呆住了:露出水面的是一双人手,它挂在树枝上,以祈祷的姿势交握在一起。他加快摇动手中的绞盘:这显然是一具尸体,一具缠在树枝上的男尸。他的两只手腕被一根白色的塑料绳绑在一起。园艺工人立刻认出了它:他将灌木树身固定到支架上时用的正是同样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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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11月10日
女人随“矮子鲍勃”一起站起来,萨姆热情地问候了她:
“您好,海伦!”
“萨姆,见到您真好。特别是在这个时候。”
“索斯比出什么事了?有麻烦了?”
自极其久远的年代起,萨姆所在的公司就开始为这家美国拍卖行作担保了。通常情况下,即使最可怕的灾难也都是通过律师信件解决的。不料这一次,公司的女副董竟会亲自出马。这位报界加封的“女沙皇”以一种在瓦萨尔养成的略显造作的高雅口吻问道:
“您认识迈克?德雷耶吗?”
“当然。他在洛杉矶有一间画廊,在纽约这儿做经纪人。我在几次拍卖会上碰到过他。去年春天,我们曾在法国领事馆的招待会上同桌吃饭。”
“这小子不愧是法国人!”索斯比的女副董咆哮道,“我竟然忘了!我早该有所防备,他跟他们的混蛋头头一样无耻!骂他疯牛也不为过!”
萨姆觉察出事态的严重。纽约的雅皮士从不介意使用粗俗的字眼,但从这位铁娘子嘴里冒出来时,这些话便具有了某种别样的味道。他想起了一句老话:“美国人以为法国人不喜欢他们,美国人错了。法国人以为美国人喜欢他们,法国人也错了。”他的老同胞们在美国的坏名声由来已久。自上次伊拉克冲突之后,美国对法国的敌视已愈发狂热。
“我也有一半的法国血统,海伦。”萨姆说道,“在我印象里,德雷耶的口碑一直不错。”
“就因为这样我们才在两周前把两幅高更的画交给他,还为另一笔买卖借给他一千万。他声称在跟一个大客户接洽。但之后,这个人就蒸发了,他甚至连电话都不接。”
“您的意思是?”
“帮我找到他,萨姆。高更的画是在您这儿投保的。对了,就像我们经手的那些画一样。您要帮我找到德雷耶。我想知道他说的那个客户是否确有其人。如果是假的,您帮我收回那些画,还有我们的钱。您可以向他保证,只要他立刻把所有东西都还回来,我们就不会拿他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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