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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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里根,扎着粗粗的马尾辫,穿着男士衬衫,满脸的雀斑。她的学生叫她凯丽女士。因为我入学前的大部分时间都跟着她,跟着她用手指画画,还有给松果加色,所以我也习惯叫她凯丽。

        一天上午,凯丽早早地去上班了,弗兰克在餐桌旁吃早餐,他刚洗过头发,湿漉漉的,夹克衫搭在椅背上,衬衫袖子拉了下来。这是他在这里过夜的有力证据。他用母亲的咖啡杯喝咖啡,蒸汽翻滚而出。我狂塞了几块脆玉米片,坐在他对面,默默地吃着。我的眼睛一直游移在他肌肉发达的前臂上,那儿有些怪异的文身符号,金色汗毛下面露出已退色的蓝。他发现我看他了,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很好奇吧,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不认识东方文字。”

        他露出几分傻笑——在我的记忆里,弗兰克从来没有这样笑过——然后他轻啜了一口他的咖啡,我啧啧地吃着脆玉米片。加菲猫脸造型的时钟滴答作响,指针在不停地摇摆。

        最终,我妥协了,问道,“好吧,告诉我它是什么意思?”

        他低下头看看,像第一次读它一样,“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又吃了几片脆玉米片,脸上发烫起来,“母亲知道这个吗?”

        他点点头。“离开越南后,我驻守在日本冲绳。我们中有几个人一起出去文了这个。我们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真蠢。”他摇摇头,“我吃了很多苦,吸取了很多教训。这玩意儿,”他指指手臂上的文身。“算是自己的人生哲学?现在它只是让我记住自己有多蠢。”

        “到现在还是这样吗?”

        “你说呢?”

        我洗完自己的碗,不予置评。

        几个月后,凯丽和我搬到弗兰克家,那是一座位于格兰岱尔的有两间卧室的小屋。麻雀虽小,可五脏俱全。弗兰克自己做了硬木地板。墙上的油画笔直地挂在那里。书按大小稳妥妥地放在电视机上面的书架上。母亲忙来忙去,拿着她制作的木炭画挂在墙壁上,弗兰克做做鬼脸,没说什么。

        正因为这样,我喜欢他。

        当她整理冰箱时,我出去了。门廊、秋千和一块已枯黄的不够用来踢足球的草坪。虽然我装东西的箱子都在另一间卧室,但是有一只箱子在我身边。全垒打赢得的奖杯,初版《蜘蛛侠》的漫画书和父亲的照片。我凝视父亲那轻松、愉快的微笑和嘴里叼着的那根香烟,母亲总是不想闻到的香烟。我听到身后的纱门嘎吱作响,弗兰克站在旁边朝下看着我。

        “这座房子里永远有你父亲的位置。”他说。

        母亲在叫他,于是他回到屋里去了。

        那天晚上,我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熟悉新房间、新家具,和从长方形窗户望出去的新景象。虽然我只打开了一小部分包裹,但是我还是要重新把我的东西放到抽屉里,像小狗一样在铺被窝时总要环顾一下四周。我不喜欢那棕色的地毯,桌子的方位和新房的味道。

        这时有人敲门,因为这里是弗兰克的房子,所以我猜是母亲。

        我无精打采地坐在母亲从旧货市场上给我买的豆包形沙发上,它外面又加了层灯芯绒。

        我问,“什么事?”

        弗兰克走进来,看了看我。我以为他会生气,因为我把桌子斜放在角落里。但是他没有,反而问,“你害怕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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