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分钟的密谈,沉鱼落雁的前辈们一致裁定:身为花满楼新鲜人的试用期员工白芷同学各方面安全系数都远超人群平均水准,可堪大任矣。
于是,在美女们温暖信赖的眼神中,在帅哥们振奋人心的鼓励下,我手颤脚颠地端着盘手独自游走于后厨和前厅间的两点一线。
由于时间过去太久,我现在实是记不得那些江湖义士到底高谈阔论过哪些英雄拼杀史,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那个沉默寡言的老大。坐在花满楼里一整晚,他只说过一句话:
“看这个台。”
那时花满楼里壮着的电视已经与省城接轨,可以顺利接收到七十多个卫星台而毫无困难,这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我的幸福感每次看见电视剧里的女主在七十多个台里被人虐得死去活来哭哭啼啼七十多遍,我都会暗自庆幸自己的生活根本就是幸福得像花儿一样。
那天的苍霞市被飓风吹得一塌糊涂,但从电视直播的节目内容来看,天朝其他地方的百姓仍在安居乐业歌舞升平,这让我很是有些老怀欣慰。
就在那欢庆热闹的七十多个卫星台中,惜字如金的大佬别有情趣地选中了一个休育频道。
那场经由卫星转播的外国摩托车赛事看起来是如此之枯燥,以至于众位小弟在最初的一个小时内无人可以找到任何能引起大家共鸣的话题。
如果后来没有高度数的酒精来陶冶他们的情操,我简直要怀疑这是不是个为了追思某位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而召开的追悼会,否则他们的面部表情不会郁郁寡欢得那么明显。
面对手下无言的抗议,老大视若无睹,因为他的视野全被呜呜乱叫着不断变换角度的赛道给占据了。
即使是在接受小弟敬酒的时分,这位赛车迷的视线也没离开过那个方寸之地一分一毫。
看他那聚精会神的模样,我曾私下猜测过电视里的某位赛车手会不会是江湖通辑令里的主角人物,但一直栖息于后厨的某位帅哥服务生一边陪同众人啃着猪蹄一边不以为然告诉我:这些人不过是南城的混混,离一统江湖的梦想还很遥远,最起码本市的北派就已经成了南派拓展国际业务的最大障碍。
那晚,看着南派老大执着专注的眼神,我实在想不到就在几个月后他居然会离奇毙命并被人弃尸荒野。
南派自那以后销声匿迹得干干净净,就仿佛他们从不曾存在过一般,而花满楼也从此过上了太平的日子。
由于小费总额与客人总数正相关,对于南派老大的香消玉殒,我当时并没有想过要去惋惜。
可是今天站在鹏前的房檐下,看着暴雨中的丁书琪重新披上他收在车后座下面的银白色短外套,看着他手势稳定地戴上造型异常冷酷的黑头盔,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已经做了古的南派老大,想起了他眼里曾有过的炽热的光。
同样的光,刚刚也曾在维多利亚的琥珀色深眸中闪过。
定定心神,我沉吟着措辞,低声询问站在我身侧的女孩:“你……就不担心他们两个的安全吗?”
眼光热烈地盯着那两个在雨中发动摩托车的男人,她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掺杂着雷音的发动机轰鸣声随着骑手给油的动作忽高忽低。
两辆摩托车齐齐抵在十字路口前,一辆纯如黑夜,一辆炫目似火。
罩着头盔,两个人全神贯注地盯着十字街头的交通信号灯。
绿灯倏地亮起,两辆车就如离线的箭一般直冲出去
又一道炫目的光芒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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