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一怔,心想,这右贤王对自己的行踪倒是清楚得很,“王爷,我不过是于心不忍,医病救人没有错吧?”
贡曼点点头,“当然,医病救人当然没有错,但煽动牧民,设立香坛,故弄玄虚呢?”
云罗语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我……我如果不这样做,牧民们也许不会信服我,疫情也许会得不到及时的控制。”
“可与此同时,你给我们的牧民带去了可怕的厌战情绪!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贡曼因气愤而咆哮着。
云罗心下一惊,“不……我没有目的!一切都是无心的。”
“好一个无心,你认为你可以瞒过我吗?按着我们匈奴的法律,我现在已经可以一剑杀了你!”贡曼怒目而视。
云罗冷哼了一声,避开他的目光,转过身去,“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因我还想听听你说些什么,香坛前你很会说话。”
“王爷不怕中了我的毒,从此也不愿意打仗了吗?”
“不愿意打仗……也许真的不是件坏事儿,但你得有足够的能力。”贡曼语调不阴不阳。
云罗郑重地回过身来,神情严肃,“你真的想听吗?”
贡曼冷笑了一下,目光冰冷地看着她,“这也许是你今生最后的言论!”
“好!”云罗咬了咬牙,“你们匈奴人有广袤的草原,有足够让你们生存的空间,为什么还要入侵中原,给我们大汉的子民带来无穷的灾难?”
“因为我们强悍,有足够的能力去统治羸弱的汉人!”贡曼冷冷地说着他的理论。
云罗不屑地撇了一下嘴,“不是因为你们强悍,而是因为你们贪婪!战争是寄附在贪婪者身上挥之不去的毒瘤!你们的强悍,是因为你们深信,战争、掠夺,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获得某种利益,于是尚武好斗便成为你们的习俗,继而演变成你们的所谓强悍!”
“好!很好!很精彩!说下去!”贡曼的脸色变得铁青。
云罗傲气地昂了一下头,脸上毫无惧色,“每个生命来到这个世上,都是平等的、神圣的,他们有权利在这个世上舒适安定地生活。可贵族们依仗自己所谓的权力,去驱使剥夺他们的自由,为了你们的贪欲,而随意地牺牲他们宝贵的生命,用好战的思想去愚昧麻木他们,在他们中间制造人类相残、仇恨的罪恶,在同类的尸骨堆上欢庆胜利,泯灭其人性,而最终使你们成为战争胜利果实的最高占有者!”
贡曼的面部肌肉不规则地抽动几下,云罗的话像重锤砸在他的头上,“你说的有些道理,可你们中原历代君主,哪一个不是如此坐于众人之上?”
云罗冷哼了一声,“虽然都是战争,但保家卫国、除暴安良之战,与入侵他国、炫耀武力、不顾百姓死活的不义之战,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一性质也是决定战争胜负的重要条件,所以你们匈奴的失败是上天注定的!人本性中所固有的私欲与对权力的欲望,会使战争不止,但如果你们还想介入其中的话,我现在就要告诉你,你们已经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和能力。大汉忍辱七十年,如今已是国富民强、兵精马壮,他们有足够的能力保家卫国,你们的盲目侵略与抵抗,只会让你们牺牲更多的人。卫病已是军事天才,他的谋略,随时会将你们的兵马,置于上阳城那样的水火之中,这样的人间惨剧,你还要亲眼看到多少次?”
贡曼的身体不自主地颤栗了一下,云罗的话说中了他的痛处,现在的匈奴再和大汉相比,已经不具备先前的优势,接二连三的失败,让他不得不理智地面对现实。
贡曼背转身,仰望苍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默默地苦笑了一下,“所以你就来策反我的部队,为了免除他们注定的刀兵之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