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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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以荷看见打头的一张,还是簇新的,里面是一个穿着红色风衣的女孩子,苏以荷认得,那是谭子秋。

        “诺,看看这可是我几十年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孩子们弄的那些个相框放着放着不是闲碍事收起来了就是打碎了的,我就索性啊都放在这里了,相片夹子也装不了,呵呵,这可有两百来张呢,看看这个。。。。。。”谭妈妈从最下面抽出来几张,照片上曝光已经不甚清晰了,边角都失去了彩色,像是坍塌的石灰墙里剥落出来的灰污渍,打在上头恰是年轮。

        苏以荷探过身子看,里头躺着一个刚满月的娃娃,胖乎乎的脸和肉嘟嘟的下巴,穿着绿色的毛线衣,总得是没有脖子的,毫无羞涩地叉开腿坐在沙发上,开档的裤子搁着屁股,苏以荷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这个不知羞的男娃娃,猜也知道,这会儿正在和苏以珍打得热乎呢。

        谭妈妈嘿嘿地笑,“看这孩子,小时候就是一副淘气的样子,这长大了,也越发没有管头了。”

        谭妈妈接着一张一张,似乎好像帅气无敌的潭缪晨的以及那个风情万种的谭子秋的所谓的幼年的糗事,都在他们毫无知觉的时候,被这个女孩大大方方地窥探个干净。

        比如某年夏天,姐弟俩一个竹床上睡觉,结果一泼尿蔓延到另一个人的屁股下,然后不自觉的人自此被栽赃陷害,先是被谭妈妈训斥,然后逢年过节地拿出来开刷,某某十岁尿床成了女孩子十几年的耻辱。

        很久很久以后,那个罪魁祸首得意忘形说漏嘴,被另一个掐着脖子逼迫着当着全家老小的面说,其实那年那张地图是他画下的,梦里一直高兴着历经前行万苦终于找到厕所了,醒来也乐呵,没想到有人背黑锅了。

        比如某此去农场偷杏子,八岁的姐姐很倒霉地被抓包了。只因为那个大难临头只顾自己乱飞的小兔崽子把她交给他的书包直接丢到农场主面前就撒丫子跑了。

        某人大义凛然毫不愧疚地解释,老师说,减少负荷才能跑得更快,不能因小失大,捡起书包就丢了自尊。

        最后只有姐姐,抛下自尊,被骂了一通之后灰溜溜地背着书包回来了。

        自此某女孩子很自觉地告诫自己不与爱自尊的兔崽子同流合污。

        谭妈妈总是能由一张照片滋生出许许多多的乐事,苏以荷一旁听了也是呵呵地笑。

        其实每个人的童年都是无厘头的,那时候的孩子就想着属于自己的一点点的秘密,一点点的快乐,不贪心,不委屈。

        屋子渐渐地就暗淡了下来,谭妈妈起身去开了灯,见是该做晚饭的时候了,笑说着让苏以荷自己慢慢地看,她先下楼去。

        苏以荷哎了一声,“阿姨,我待会儿就下来帮帮你。”

        谭妈妈有一手好厨艺,可是儿子老不是吃家食的,这家串串,那家逛逛,总是不知道欣赏。两个姑娘来谭家,可是有口福了。

        苏以荷也是饶有兴致地翻看这些许多年前留下的剪影,每一张都是曾经的足迹。

        从牙牙学语的稚嫩的婴儿童稚的小身影,到那些蹦蹦跳跳的童年,然后是少年。

        翻一张——

        少年的时候,带着红领巾的孩子缺了一颗牙齿眯着眼笑。

        翻一张——

        那时候还是傻傻的小姑娘捧着一大把假假的花儿对着镜头,苏以荷仿佛能想象的出来这边的人的催促,“笑起来,笑起来。。。。。。。”

        然后女孩子不自然地咧着嘴的傻样儿便被永远地定格了,被自己的母亲珍藏成孤单寂寞时的慰藉。

        翻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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