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缪晨踉跄着在后头跟着他们,忽然就觉得这世道真他妈的残忍。
十二岁以前,他从来都是无忧无虑的一派,自从认识了容恒,老天硬生生地塞给他多少莫须有的眼泪和感伤。
他以为烦恼和痛苦仅是大人们感怀的东西,他觉得无奈和冷情不该是一个孩子该有的表情。
可是现实又□裸地证实了这一切,潭缪晨只能斥责命运的不公,那么多的东西怎么可以附加在一个尚处在迷茫路口的小孩子身上,潭缪晨的嬉皮笑脸也毫无招架之力地,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地沦落为最会隐忍,最会掩藏的人。
也许自从那个夕阳拉得老长的周末傍晚,容恒穿着一身黑色的小礼服固执地出现在他十二岁生命里的时候潭缪晨就学会了感慨。
之所以记得是周末,因为潭缪晨刚刚才赖着妈妈去赛车玩,回来路经容家的时候,在容家休憩了一会儿。
小男孩是被一个男人送到门口的,提着自己的一小包行李,定定地站在门外,不声张也不委屈。
他和妈妈出门的时候正好撞见。
潭缪晨想着想着眼角就湿了,嘴上却是无奈地扯出了笑意。
明明像是可怜的没人要的孩子,却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大爷模样,倔强地不理任何人。
那是一个拥有张比他还俊的脸却总是死人一样没有表情的男孩。
漂亮的眼睛里总是承装着深浓的雾气,偶尔聚焦了也是彻骨的冷清。
一直霸王惯了的潭缪晨因为这个不屑了多少次,欺负他多少回。
那时候后辈们都不约而同地看不起这个突兀地蹦出来的倔强的男孩。
他们集体孤立他故意害他上学迟到,撕了他的作业在下面笑着看他被老师责罚,倔强地一句话都不说,然后老师的鞭子就会狠狠地抽打男孩的手心。
他们欺负了女孩子总是要报上容恒的名字,而后几乎没有悬念地就会听说,容家的那个野种又被容家老爷子吊起来毒打。
他们总是告诉自己的父母,容恒那个小子到底有多么多么的可恶,偷东西,打架,几乎坏孩子能干的罪名都扣在他的头上。
欺负容恒,是许许多多的小孩子那一年里心照不宣的乐事。
就因为这个男孩从来不会言语,从来都是倔脾气地死不悔改不知道讨好不知道服软。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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