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吃着最简单的小菜嘴角露出的孩子一样满足的天真。
以及,少年雨夜在露台一夜不眠的孤澈背影。
最难忘飞机上专注柔和的侧脸突然压下来的窘迫。
最痛心学校里他的故作陌生和决然离去。
他说,对她只是怜惜。
他说,它已经坏了。
而他偏偏,在那个被父亲殴打满身伤痕的夜里,一直缠着她像一个孩子,就连熟睡时,也无比清晰地喊她的名字。
他不自觉的依赖,那是她抛却所有的尊严一再妥协且深深坚持的动力。
苏以荷其实,死不瞑目的就是,容恒是可能喜欢他的。
最恨的,只是可能。
叮咚一声轻响,苏以荷的额头磕上了前方的椅背。
终点站到了。
苏以荷起身,双腿有些麻木,撑着椅子起来,跟着车上仅剩的稀稀松松的几个人往后门走去。
苏以荷擦去眼角的泪水,回去的时候,该是新的起程。
就当容恒,他从来没有闯入苏以荷的生命。所有关于他的都像藤蔓一样被拔出,被抽离。苏以荷下了车,低着头闭了闭眼。
一睁开,就会是新的境界。新的开始。
苏以荷睁开了眼,再闭上。
苏以荷闭上了眼,再睁开。
然后那双细致的没眼泪被重负的动作压榨出了透明的水渍。
苏以荷差点失声哭了出来。轻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我这么没用,还是他。眼前还是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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