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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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辛稻点头,燕市某时尚杂志女主编说:“我提一个补充建议,不要光是轻松,要让人们有力量。比如放贝多芬的《命运》。”

        女主编的发型,引起了罗纬芝的注意。她绾了一个少见的民国少妇状发髻,显得很端庄。一般来说,像这等年轻时尚女子,多留长发,以展示自己的未婚身份和健康状况。就算是已经结婚了,也常常不忍剪去长发,鱼目混珠地保存长发,潜意识中残留着引起更多异性注意力的渴望。

        罗纬芝无法判断这个女子的婚姻状态,但她纹丝不乱的发髻,鹤立鸡群。

        罗纬芝提出不同意见:“我反对。不要斗志昂扬,不要悲壮,不要不甘屈服。

        就如同一个人就要死了,奄奄一息,你还要让他如何奋进?安抚他的神经,让他平静和舒缓,这就是能做和要做的事情。我对音乐不在行,但现在应该是以柔克刚。“

        看到两个女人吵架,开会的人们很感兴趣。有人喊了一声《梁祝》,算是对罗纬芝的支持。

        辛稻插言:“《梁祝》太悲切了。”

        女主编面容娟秀,手指纤长,曾是个天才琴童也说不定。她说:“海顿的《惊愕》怎么样?挺符合咱们现在的心境。乐章刚开始时平缓微弱,主题几次反复之后,突然奏出了一个非常有力的和弦,这也是此曲名叫《惊愕》的由来。我看比较像咱们当下的感觉,相信大家一定会有同感。”

        辛稻冷笑了一下,说:“现在已经够惊愕的了,就不用再朝这个方向诱导了。”

        女主编又开出了一张音乐方子:“《命运》如何?咚、咚、咚、咚……四声一出,天地为之色变。”

        辛稻说:“人们已经够惊心动魄的了,不要再刺激大家脆弱的神经了。”

        那女子还不甘心,说:“要不老柴的《悲怆》?”

        辛稻动怒了,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创作这部作品的时候,柴可夫斯基认为死神在追逐他。作品首演后的第九天,老柴就撒手人寰,你这不是给大家添堵吗?”

        那女子受了连续的呵斥,十分委屈。从镜头里看去,美睫低垂,楚楚动人。

        罗纬芝很想看得再清楚些,镜头摇走了,女主编再没有出现。

        今天这个话题显然与往日不同,人们觉得有意思,争论不止。有人提出西贝柳斯。好几个人点头,毕竟《芬兰颂》脍炙人口,阔大的境界,对局限在城市里的人有非同寻常的拓展力量。

        辛稻不为所动,摇头说:“西贝柳斯的作品,素净晴朗,不过它太冷清了,总让人想起冰雪。现在的人心需要暖暖和和。我建议放莫扎特的35号交响曲,海顿的90—104号交响曲,巴赫的弦上的咏叹调。如果一定要听贝多芬,就听他的第六交响曲……当然也要中国民乐,让老百姓觉得亲切。不过,《江河水》不行,《二泉映月》也不行,太悲切。《春江花月夜》、《雨打芭蕉》可以。《步步高》《饿马摇铃》,那是万万不能用……理由我就不多说了,按照这个原则选。”

        罗纬芝心想,这个辛稻,看来不简单。

        思绪又转到女主编身上。发为血之余。头发是女子的健康卷宗,间接代表肾,最终指向该女子的生殖能力。长发不是一日之功可以留续起来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头发是性器官能量光明正大的展示橱窗。好多年前,刘德华在广告中说过,他的梦中情人,有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引得该洗发水大卖。女子一结婚,名花有主,档案就可以入库了。头发贬值,很多人索性剪了短发,精打细算过日子,让洗发水商人少赚钱。

        当然,也不尽然。比如中国航空飞行器上清丽貌美的空姐们,不论已婚未婚,都绾发髻。两者的区别是:民国媳妇们的发髻绾得低,空姐们的发髻绾得高。民国媳妇们的发髻代表着顺从,空姐们的发髻透着高傲。它很明确地告知那些觊觎空姐美貌的乘客——我的嘘寒问暖、露齿一笑,都是职业行为,你不可想入非非。

        这女子是什么人呢?兵荒马乱的时刻,梳理着这样精致又别具一格的发型,留给谁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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