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足了水,把缰绳摘了,它自己就跑回来了。每次都是这样。”
“为什么要把缰绳摘了?”主人问。
“怕被坏人给牵了去啊,有缰绳牵扯着,它跑不快,”花花说,“万一遇到
狼,有缰绳也不方便。”
“噢,”主人摸摸下巴,说,“要不我送你一程?”
“不用。”花花说,“今晚屯里演戏,您快回去看戏吧。”花花赶驴前行,
走出几步,回头道:“蓝大哥,俺爹说,你不要那么驴犟劲,还是跟着大伙儿一
块走稳妥。”
主人摇摇头,没说什么,盯了我一眼,说:“走吧,伙计,连你也想好事了,
你差一点就给我闯下大祸!我是让兽医劁了你好呢,还是不劁你好呢?”
我一听这话,心惊胆战,蛋囊紧缩,一阵巨大的恐惧袭来。主人,千万不要
劁我啊,我想这样吼叫,但话出喉咙,就变成了一阵啊噢~~啊噢~~的长鸣。
进了村,行走在大街上,我的蹄铁与路面的石头相碰,发出节奏分明的清脆
声响。尽管我心有旁骛,脑海里晃动着那头母驴秀丽的眉眼,娇嫩的粉唇,鼻畔
氤氲着它那泡多情尿的气味,使我时时想发疯,但前世为人的经历,毕竟使我不
同凡驴。人世间的变故,对我有着很大的吸引。我看到许多人,急匆匆地往一个
地方跑。通过他们奔跑中发出的话语,我知道,在西门家的院子里,也就是现在
的村公所、合作社办公室的院子里,自然也是我主人蓝脸和黄瞳的院子里,正在
下载
展览着一个彩釉瓷缸,缸里全是金银财宝。这个缸是下午在修筑戏台子的工地上,
挖土时发现的。我马上联想到,在那样的时刻,面对着从缸里溢出的珠光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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