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弥漫,犹如战争爆发。煮饺子的气味弥漫到院子里,还有年糕、糖果的气味
掺杂其中。女主人将一碗饺子放在凉水中过了一遍,倒在槽子里与谷草搅拌在一
起。摸摸我的脑袋,她说:“小黑,过年了,吃饺子吧。”
我承认,作为一头驴,能吃上主人家过年的饺子,是很高的礼遇。主人几乎
把我当成了人,当成了他家庭中的一员。自从我大战二狼后,获得了主人的加倍
爱护,也赢得了一头驴在高密东北乡这周遭百里、十八处村屯所能赢得的最高声
誉。尽管那三个该死的捕狼队员霸去了两匹死狼,但人们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尽
管没人否认韩家的驴也参加了战斗,但人们都知道我是斗狼的主力,韩驴只是个
配角,而且还是我救了它的性命。尽管我早就到了被劁的年龄,我的主人也曾经
恐吓过我,但斗死双狼后,主人再也不提这话儿。去年秋天,我跟在主人背后下
地,那个背着褡裢、手摇铜铃、以劁驴阉牛骟马为业的兽郎中许宝,尾随在我身
后,两只眼睛,贼溜溜地往我后腿间瞅。我早就嗅到了他身上那股残忍的腥臭,
我早就知道他不怀好意,这个拿驴卵牛蛋下酒的坏种,注定了不得好死。我警惕
着,我准备着,只要他靠近到合适的距离,我就会飞起后蹄,对他的裆间下家伙。
我要让这个罪恶累累的坏种,落个鸡飞蛋打的下场。也许他会转到我的面前来,
那我就啃破他的头。咬人,是我的长项。这家伙很狡猾,躲躲闪闪,始终在安全
距离外,不给我机会。街道两边的闲人,看着倔强蓝脸牵着他那匹大名鼎鼎的驴
在前头走,而后头跟随着一个劁驴的坏种,都期待着好戏开演。人们七嘴八舌地
说:“蓝脸,要给毛驴去势吗?”
“许宝,又瞅上下酒菜了?”
“蓝脸,万不能劁,这头驴能踢死狼,全仗着那一窝卵,一个卵一个胆,这
驴卵多,简直是一窝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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