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医生给我的驴包扎伤口。”
干部对着大厨房喊叫,有十几个人应声而出。干部说:“按他要求的快去准
备。”
他们用热水冲洗了我的身体。他们让医生用碘酒为我的伤口消毒,涂上了药
膏,并包上了厚厚的纱布。他们为我弄来了大麦和苜蓿。
我吃饲料时,那些人端来一盆尚有热气的包子,放在我的主人面前。一个伙
夫模样的人悄声说:“老哥,吃吧,别犟劲了。吃了这顿就不要管下顿,过了今
天,就不要管明天,这驴日的岁月,没有几天折腾头了,早折腾完了,早吹灯拔
蜡。怎么,你真的不吃?”
主人佝偻着身体,坐在两块摞放在一起的破砖头上,目光盯着我那条虚虚地
支在地上的伤腿,似乎没有听到伙夫的秘语。我听到主人饥肠辘辘,我知道又白
又胖的包子,对他产生了巨大的诱惑。有好几次我看到他那只又黑又脏的手就要
向包子伸去,但最终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第十一章英雄相助装义蹄饥民残杀分驴尸
我的伤腿结了疤,性命无虞,但丧失了劳动能力,成了废驴。这期间,公社
屠宰组的人几次上门,想出价买我,用我的肉,改善干部们的生活,都被我的主
人骂走。
莫言在《黑驴记》中写道:女主人迎春不知从什么地方捡回一只破皮鞋,回
家涮洗干净,在鞋里边塞上了棉絮,鞋帮上缝上带子,绑在残驴腿上,使它的身
体大致能够保持平衡。于是,在1959年春天的乡间道路上,出现了一道奇特的风
景:单干户蓝脸推着一辆装满粪肥的木轮车,赤着臂膊,满面飙气;拉车的驴穿
着一只破皮鞋,低垂着头,走起来一瘸一拐。木轮车缓慢行进,车轴发出嘎啦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