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的重要原因。——月光如水,照耀得我们这问小屋一片银辉,连蹲在锅台上捡
食饭渣的老鼠也变成了银耗子。隔壁传来我娘的叹息声,我知道娘也经常失眠,
她还是放心不下我,希望爹带着我尽快人社,一家人和和睦睦地过日子,但我爹
这顽固不化的人,如何能听她的?!这么好的月光,驱散了我的睡意,我很想看
看黑夜里牛在棚中的情景,它是彻夜不眠呢还是像人一样睡觉?它睡觉时是卧着
呢还是站着?是睁着眼睛呢还是闭着眼睛?我披上棉衣,悄没声地溜到院子里。
我赤着脚,地面凉森森的,但并不冷。院子里月光更浓,那颗大杏树银光闪闪,
地上有一片暗淡的树影。我看到爹用筛子筛草,他的身影比白天显得高大许多,
一道月光照着筛子和爹那两只把住筛子的大手。刷啦刷啦的声音传出来。好像是
筛子悬在半空自动摇摆,而爹的双手则是筛子上的附件。筛子里的草倒进石槽,
随即响起牛舌卷草的嚓啦声。我看到了牛明亮的双眼,闻到了热乎乎的牛味。我
听到爹说:老黑,老黑,明儿个咱就要开犁了。你好好吃,吃饱了有力气。明天,
咱干个漂亮的,让那些赶社会的人看看,蓝脸是天下最棒的农民,蓝脸的牛也是
天下最棒的牛!牛晃动了一下倾大的头颅,似乎回应了我爹的话。我爹又说,他
们让我给你扎上镊鼻,放屁!我的牛,就像我的儿子一样,通人性,我对你好,
不把你当牛,当人,人,还有给人扎镊鼻的吗?还有人让我阉了你,更是放屁!
我对他们说,回家去把你们的儿子阉了吧!老黑你说我说得对不对?我在你之前
养过一头驴,老黑,那可真是一头天下第一的好驴,好活,通人性,性子暴烈,
如果不是大炼钢铁毁了它,它现在肯定还活着。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头驴不走,
也就没有你,我在集市上一眼就看中了你。老黑,我总觉得你是那头黑驴投胎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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