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母猪开小灶,加足料。”
“大队仓库里的饲料粮已经不多了。”黄瞳道。
“不是还有一仓玉米吗?”洪泰岳问。
“那是战备粮!”黄瞳道,“动用战备粮要报请公社革委会批准。”
“我们养的是战备猪!”洪泰岳道,“真要打起仗来,解放军不吃肉,如何
能打胜仗?”见黄瞳还在犹豫,洪泰岳坚定地说,“开仓,出了问题我负责。下
午我就去公社汇报请示,大养其猪,是压倒一切的政治任务,谅他们也不敢拦挡。
重要的是,”洪泰岳神秘地说,“我们要把猪场扩大,把猪的存栏数提高,到时,
县里粮库的粮食,就是我们猪场的粮食。”
黄瞳和金龙的脸上浮起会心的笑容。此时,小米粥的香气由远渐进,到了隔
壁猪圈门前停止。洪泰岳道:“西门白氏,从明天起,这头母猪也归你喂养。”
“是,洪书记。”
“先把这桶米粥倒在母猪槽里一半。”
“是,洪书记。”
西门白氏,西门白氏,这是个多么熟悉的名字啊,我用力思索着,回忆这个
名字与我的关系。一个亲切的面孔,出现在猪圈前方。我一看到那张饱经沧桑的
大脸,全身如通了电流一般震颤不止,与此同时,记忆的闸门被猛然拔开,往事
如潮涌至。我大叫一声:“杏儿,你还活着!”但我的话一出喉咙,就变成了一
声长长的、尖厉的嚎叫。这声音不但把圈前那些人吓了一跳,也让我自己大吃一
惊。于是我无限悲哀地又回到了现实,回到了现在,现在,我早已不是什么西门
闹,我是一头猪,是圈里这头白色母猪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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