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猪场养猪事迹为素材,自编自导了一出新戏《养猪记》——莫言那小子在他的
小说《养猪记》后记中曾提到过此事,并说他参与了编剧,我断定此事多半是他
瞎忽悠。为创作猫腔《养猪记》,常天红到我们猪场体验过生活是真的,莫言像
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常天红身后也是真的,但参与编剧是假的——在这部革命现代
猫腔中,常天红调动了他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力,让猪上场说话,让猪分成两派,
一派是主张猛吃猛拉为革命长膘积肥的,一派是暗藏的阶级敌猪,以沂蒙山来的
公猪刁小三为首,以那些只吃不长肉的“碰头疯”们为帮凶。猪场里,不但人跟
人展开斗争,猪跟猪也展开斗争,而猪跟猪的斗争是这出戏的主要矛盾,人成了
猪的配角。常天红在大学里学的是西洋音乐,对西方歌剧尤为擅长,他不仅在戏
的内容上做了大胆创新,而且在唱腔设计上,也对猫腔的传统旋律进行了大胆而
猛烈的改革。他为剧中正面一号主角猪王小白设计了一大段咏叹调,那可是真正
的华彩乐章——我始终觉得我就是那猪王小白,但莫言在他的小说《养猪记》后
记里说,猪王小白是个象征,象征着一种蓬勃向上、健康进步、追求自由、追求
幸福的力量。——真是能忽悠,真是敢忽悠——我知道常天红为此剧付出了大量
精力,他想把此剧搞成土洋结合、浪漫与现实交相辉映、严肃的思想内容与生动
活泼的艺术形式相得益彰的样板,如果毛主席晚死几年,中国也许就会多出一个
样板戏。第九个样板戏:高密猫腔《养猪记》。
我记起常天红在一个月光之夜,在那棵歪脖子杏树下,手捧着画满了小蝌蚪
的猫腔《养猪记》总谱,为金龙、互助、宝凤、马良才(此时他已是西门屯中心
小学校长)等一干年轻人试唱公猪小白的大段咏叹调的情景。莫言那小子也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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