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地往那里奔驰。我偷眼看看手持教鞭、指点着西门金龙构想的蓝图、在那里侃
侃而谈的庞抗美,麻木不仁地想着:下一分钟,下一秒钟,马上,这个巨大的丑
闻,就会在这会议室,犹如一枚血肉与弹片横飞的自杀式炸弹,轰然炸开……
会议在含义复杂的掌声中宣告结束。我不顾一切地冲出会议室。我听到身后
有人不无恶意地大声说:“蓝县台大概拉到裤裆里了。”
我冲向我的车。司机小胡急忙跳下来,没等他转过来帮我开门我已经自己拉
开车门钻了进去。
“走!”我急不可耐地说。
“走不了。”小胡无奈地说。
确实走不了,在管理科长的调度下,依照职务排名次序,庞抗美的银灰色皇
冠排在第一位,稳稳地停在县委办公大楼门廊前的车道上。在皇冠的背后,依次
是县长的尼桑,政协主席的黑奥迪,人大主任的白奥迪……我的桑塔纳排在二十
名后。所有的车都已发动起来,马达平稳运转,发出嗡嗡响声。有的人像我一样
钻进了自己的车,有的人站在大门两侧低声交谈着等待自己的车,所有的人都在
等待庞抗美。从大楼门厅里传出她爽朗的笑声,我恨不得揪住她的笑声,像揪住
变色龙吐出的长舌,把她从大楼里掩出来。她终于出现了。她穿着宝蓝色套裙,
上装的翻领上,别着一个银光闪烁的胸针。据她自己说她所有的首饰都是假的。
春苗曾不经意地对我说,她姐姐的首饰能装满一只水桶。春苗,我的血肉相连的
爱人,你在哪里?正当我恨不得要跳下车跑出大院、跑上大街时,庞抗美终于钻
进了她的皇冠。车队鱼贯驰出大院,大门口的保安绷着面孔立正敬礼。车队出门
向右拐,我急问小胡:“去哪里?”
“去参加西门金龙的宴会啊。”小胡把一张烫金大红请柬递给我。
我恍惚记起,会议期问有人在我耳边嘀咕:还论证什么,庆功宴都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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