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回不回去,你们自己决定吧。”
我儿子说完了话,转身就走。
“开放……”我抓住了儿子的胳膊,说,“我们跟你一起走,明天就走。”
儿子把胳膊挣出来,说:“我不跟你们一起走,我已经买好了今晚上的票。”
“我们跟你一起走。”
“我说了,我不跟你们一起走!”
“那我们送你到车站。”春苗说。
“不,”我儿子坚定地说,“不用!”
——你妻子得知自己得了癌症之后,便坚定地回到了西门屯。你儿子高中尚
未毕业就执意退学,自作主张报考了警察。你那位曾在驴店镇当过党委书记的哥
们儿杜鲁文此时是县公安局的政委。可能是杜鲁文顾念旧情,也可能是你儿子素
质优良,他被录取了,安排在刑警大队工作。
你娘死后,你爹又搬回西厢房南头他那间小屋里,恢复了他单干时期那种孤
独怪僻的生活。西门家大院里,白天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他独自起伙,但他的
烟囱里白天很少冒烟。互助、宝凤送给他的食物,他从不食用,任它们在锅台上
或是在方桌上发霉变馊。只有到了夜深人静时,他才从土炕上慢慢地爬起来,犹
如僵尸复活。他按着自己多年养成的老习惯,往锅里添上一瓢水,投上一把粮食,
熬一碗半生不熟的粥喝下去,或者,干脆就生嚼一把粮食,喝几口凉水,然后回
到炕上躺着。
你妻子搬回来后,住在厢房北头你母亲住过的那问房子里,由她的姐姐互助
照料她的生活。生了如此的重病,我从没听到过她的呻吟。她只是静静地躺着,
有时闭目沉睡,有时大睁着双眼看着房顶。互助和宝凤搜罗了许多偏方,譬如用
癞蛤蟆煮粥,用猪肺炖鱼腥草,用蛇皮炒鸡蛋,用壁虎泡酒,但她紧咬着牙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