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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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迎风还笑着告诉我说,她的爷爷奶奶活着时吵了一辈子也干了一辈子架,典型的是一对格格不入的敌人,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爷爷奶奶这一对死对头先后却生下十一个子女。活下来的只有七个。可见,她们在床上是和谐的,在死亡的道路上也是和谐的。爷爷奶奶是在同一天里死去的,相隔不到三个小时。

        我听柳迎风说到这事,眼睛瞪得圆圆,实在觉得不可思议。后来想过来了,人类必须得沿着和谐才能走过人生。生活中的那许多的争吵与分分离离,最终都是为了走近和靠近和谐而做出的姿态。和谐的与终点,都是绝对的宁静。

        这是半年来我和柳迎风在一起时,我第一次听到柳迎风对我谈起她的家人:她谈她的爷爷和她的奶奶。我想,以后接下去她会跟我谈起她的爸爸妈妈,再接下去她就会谈到她的兄弟或姊妹。我想,柳迎风这个年纪的女人,是应当有一个兄弟或姊妹的。我突然很羡慕有兄弟姊妹的人,因为这样的人的童年就不会孤单。

        与柳迎风接触久了,也是能感受到她是一个有着丰富的阅历的人。自已本身的,或来自于家庭无法逃避的。柳迎风不喜欢别人包括我问她这问她那。所以我一般不问她什么。

        柳迎风谈起秋天时心情总显得格外沉重,一脸悲哀。她说,你有没有这种感觉,秋天一来,许多的烦恼仿佛就轻车熟路的掉进了人的怀里了,然后怎么摘也摘不掉。

        我倒没有这种感觉,烦恼不是只有在秋天才闯入人的怀里的!相反,我可是每年都敞开胸怀等待着秋天的进入。我对秋天有着天然的热爱。我没有这么对柳迎风说我不喜欢或喜欢。

        柳迎风喜欢夏天。柳迎风喜欢夏天的理由在于她的裸露习惯。柳迎风说,夏天的屋子看起来才最像她身体的某一部分,一个器官,一个毛孔。

        我为此木然,不解。

        柳迎风说:“每回夏天呆在家里,如果有必要装上窗帘的话,我就拉上窗帘;倘若是住在最顶层而且附近再也没有比自已的最顶层还高的公寓的话,窗帘就变成多余的了。这是再好不过的了。我常常一丝不挂地裸着身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像金鱼缸里的金鱼一样自由自在。你有没有试过?真的像除掉鱼鳞的鱼一样。”

        我笑道:“我也试过,但那是不得已的缘故,因为房子里没有空调呢。不过,自由是自由,可不大自在。而且它荡来荡去的,总担心要掉下去似的。”

        “哦?什么?”柳迎风问道。一时还真是没有明白过来我说的是什么。

        “这还不明白吗?”我故意把我的眼睛落在我的底下,引导她去想让我不自在的原因。

        “啊,这倒是个问题。自在和自由到你那儿倒真是有区别的。”柳迎风大声地笑起来了。

        和柳迎风在一起,我们什么都可以说,毫无顾忌。

        不过,柳迎风很少提及过她的家庭。当然,她也没有问过我。我是想知道一些关于她的家庭,或更确切地说,我想了解关于她出生在一个怎样的环境里的事。是优越还是窘迫?但我一直寻不来机会问。我在这方面对她了解得也不多。我认为我最多只了解她的身体。还了解了她结过一次婚,离了一次婚,做过模特和为什么后来没做模特了。还有,她在各大城市做过形体课教师。

        隐约之中,总觉得柳迎风心里有着难言的隐痛似的,这感觉越往后我越能清晰的感受得出来。有好几次,我们在天台上一起聊天喝酒的时候,我非常渴望她能跟我说说她的隐痛,不是为了出于我的好奇心,而仅仅只为了能和她一起承受和分担。但想到我倘若问她的话,便又会勾起她陷入不愉快的往事中去了。

        我感觉柳迎风总像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埋藏在心底,她非常小心的呵护着她的心事儿。我也不便于去问。我想,一个人总是应当有点隐私的。那隐私一辈子都跟着,活的时候带着,或许死的时候也一样带入坟墓里头去。

        可是,我又感到有些迷惘,柳迎风哪天会留下她的秘密,而带走她自已?她给我的感觉就是风或云。小风或细云,关键是风和云是移动的。

        柳迎风在学校有自已的寝室,但她极少留校住宿的。她独自在离电影学院有点距离的地方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电影学院有教师楼,如果柳迎风答应校方愿意长期留在本校内任教的条件的话,是一定有资格分到一套不错的房间的。只是柳迎风始终没有表示过要长期的呆在学校任教,所以谁也没有多大把握留得住她。这之前,她已经在很多个城市里担任过形体辅导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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