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靠近她,看着她,又分明是一个戏内人的美妙的、婉娓的举态。我想,我用的绝对是罗密欧式的眼神和痴迷。
“到底好不好看呀?”
我觉得柳迎风这分明是在明知故问。好不好看难道她还不清楚么?
“不——知道!我还没看仔细呢……”我走过去,拿过她夹在指间的香烟,吸了一口,然后捻灭。我由她的后面搂住她,吻她,从头发一直往下吻去。我咬着她的耳垂,急触地呼吸着:“你美得可以把夜空破坏掉。”
我们搂着,相互抚摸着彼此。夜色还没有完全来临,月亮就缓缓升起来了。我不管!我从地板上一跃而起,样子强悍,拉起柳迎风的手直奔天台。去天台的意义在我与柳迎风之间很明了,那是一种无言的口号,一个秘码。那一整夜,我们没有从天台上下来。月亮是有福的,偷窥了我们在天台上的一夜。美妙的一夜。
三天的时间过得太快了。我得回到剧组里去。
迎风送我到机场。在候机厅里候机时,我再次搂着柳迎风附在她的耳鬓无限温情地重复了那个问题。一个渴望:“留在公寓里,哪里也不去,好不好?我努力赚钱养你,把你养得白白胖胖,像个漂亮的北极熊。”
柳迎风咯咯地笑着,然后推开我说:“我才不要男人养呢。要男人养的女人有几个是被男人养得自然的白白胖胖起来的?我只见到靠男人养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瘦的,仿佛男人都是把刀似的,把女人削了掏空了。女人吃男人的白饭可不是好吃的。”
“呵呵,这话怎么让你说得这么难听啊。我是那号人么,我什么时候要把你给削了掏了?!再说了,我是心甘情愿的。”我笑呵呵地。乐了。
这时,从身边走过一对人。一对外表不和谐的人,不和谐的是外表,是年龄。男人四十多快奔五十的人了,女孩二十岁刚出头的嫩样儿。男人搂着女人很亲热的样子,女孩看似很配合男人的亲密举止,但眼神很涣散。包括男人吃力的愿意“折叠”起他肥厚的肚子所带来的不适,蹲下身子来为女孩儿系鞋带也不放在眼里。除了男人之外,谁都看得出来,女孩是不愿意公开她的爱情的。
因为女孩漂亮得格外出众,吸引了我也吸引了柳迎风的眼睛。我在欣赏着女孩的美,而柳迎风却仿佛在欣赏老男人的丑。
“包二奶的男人都是自愿的。”柳迎风争辨说。
“可是那些做二奶的女人也是自愿的。又没谁拿着刀呀枪呀的强迫她们。”我说。
我和柳迎风都拿眼前的这一对儿作为实例。但我们心照不暄。
“你就知道她们不是强迫的?你又没有亲眼看见过。”柳迎风据理而争。涨红了脸,气咻咻的,很有些像个受害者或者女权主义者。
“你说哪里去了,那跟咱俩能扯到一块儿吗?不和你争了,说不过你。越说越听着叫人生气。”我是真的有些不乐意了,不耐烦了,松开柳迎风的手,去自动售货机买饮料,独自在那儿喝着。
柳迎风抱着手臂靠在栏杆上,不看我,低头看自已的脚尖儿,又朝我的方向看过去。这是柳迎风心情不快时常做的举动。
我又向自动售货机内投了几枚硬币,拿着一罐饮料递给柳迎风,而后婉转地说:“不来就不来吧,但是我明天把钥匙邮寄给你一套。”
“以后吧!”柳迎风说。
我也就没有再坚持了。我知道柳迎风即使搬进公寓里去,我们一样也无法做到天天在一起的日子。我们一年也难得在一起几回。即便是回到公寓,我想我也是匆匆忙忙的打回照面,然后又回到片场拍戏。
后来回到剧组,每回心里产生了想把公寓的钥匙邮寄给柳迎风,但脑子里突然就呈现出柳迎风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独守一间屋里的情景。我身处在外面,对于孤独的感受是非常的深刻了。因而,我决定收起钥匙,再也不打算寄给她了。而况,即使柳迎风拿到我寄给她的钥匙,她也不见得就一定会住进去了。
事实上,柳迎风第一次来我的公寓,也是她最后一次来。
拍戏是件非常累的活儿。常常熬夜,生活一点规律都没有。空虚、无聊的时候,我常常照镜子,这是以前不常有的。因为我熬夜的缘故,眼袋都掉下来了,而且掉得老长。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就有这样老长的眼袋,的确是使人不快的事儿。但是,只要我睡好了,休息够了,眼袋也就自然而然的不存在了。这是我照镜子后得出来的结论。我想起从前厚着脸皮追柳迎风的时候,因为说了一个“老”字而受罚走猫步的情形。这才明白,原来不止是女人害怕老,就连男人也是害怕的。我们剧组的导演、男同事,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谁若是“老张、老李……”地叫着,他们就十分的不乐意。我管我们剧组里年纪超出我一倍的前辈也叫小王。他倒是听得乐呵呵的,倒真觉得他“小”似的。
剧组里有意思的人,有意思的事,有意思的人的想法的确是我没做演员所见所没见,闻所未闻的。
拍戏的休息时间是不定的,没有具体的作息时间,但还是有相当充裕的时间是可以支配的。在片场,拍完自已的一场后,一般都是有时间修息的。空余的时间,我们会相约在一起打打麻将、去歌厅唱歌、跳跳舞、喝喝酒什么的,消遣放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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