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姬睫毛微微触动却没睁开眼睛,疲惫的问:“什么东西?”福康安拉过她的手把鼻烟壶塞到她手里郑重道:“这是额娘给我的鼻烟,听说民间很多难产的产妇都是闻到它醒来,很有用。”
永姬眼神闪烁,激动的望着手里的鼻烟壶。她拔开盖子使劲嗅了一口,那味道灌鼻,呛得她恶心不已,有种晕倒的感觉,这味儿实在太冲了!
福康安呵呵一笑,小心的接过鼻烟壶盖好又安放在永姬手上,轻声道:“去吧,公主现在需要你。”永姬握紧手上的鼻烟壶,站起来,深深的看了一眼福康安,又进内殿去了。
永姬也不用人撩开帘子,自己利索的掀起一角走进去,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她皱了皱眉头,扯开颈子处的几个衣扣,挽起袖子对着侍候自己的宫女叫道:“人参拿来了没?”
宫女弯腰呈上。永姬蹙眉道,从身上掏出一把小刀,利索的切下几片人参拿在手上又转身对宫女道:“剩下的,一半切片立马拿过来,一半拿下去熬汤。”那宫女连忙点头应是退下。
永姬把参片含在嘴里,直直的走过来,也不顾众人的眼光,勒住和婉的下颚把她嘴巴里的参片抓出扔到一旁,又从自己口中拿出含热的参片。徳勒克按住永姬的手,吃惊的望着她。
永姬直视他的眼睛坚定的点点头,松开他的束缚把参片塞到和婉嘴巴里。然后又从袖子里掏出鼻烟壶,放在和婉鼻孔处轻轻晃动。果然不消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到和婉微微触动的睫毛。
她赶忙把鼻烟壶塞到旁边人的手上,自己扑上去,死命的按住和婉的人中,压抑住心中的悸动大叫:“和婉,你醒了吗?我是永姬!”徳勒克也激动真颤抖的摸上和婉苍白的脸颊低低叫唤:“徳勒克,婉儿,我是徳勒克……”
只见和婉睫毛轻动,似有醒来的痕迹,永姬赶忙放手让徳勒克恰中和婉的人中,自己又拿过鼻烟壶在和婉的鼻间晃动。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和婉张开眼睛,虚弱的一笑,想抬起双手却浑身无力,泪水顺着她干涸的眼角流下,她张开嘴巴似乎要说什么的样子,可是喉咙处却只能低低的发出几声呜咽。徳勒克也跟着流下泪水抓起妻子的手,密密麻麻的吻如雨点般落下。
和婉没有去看丈夫,眼睛死死的盯着永姬,两行泪水滑下浸湿了枕头。
永姬吸了吸鼻子,上前一手握住和婉的手,一手拂开她被汗水浸湿的凌乱头发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替你保住这个孩子,但是你要答应我,好好的活下来。”永姬坚决的望进和婉的眼底,决定放手一搏。
和婉点头,闭上眼,泪水混合着汗水又淌下,看的身边的和敬,兰馨还有几个接生嬷嬷也心酸不已。
“嬷嬷,我刚才摸了一下,孩子太大,需要剪开阴※道。”永姬又吸了一下鼻子忍住泪水,走到下面,打开和婉的腿,自己坐在地上,双臂高举悬空,用力拖起和婉腰部以上的部位,形成一个弧度。一个接生嬷嬷连忙接手托住。
永姬抹干脸上直流的汗水问道:“人参熬好了没?”那宫女正好端碗进来,赶忙端上去。永姬试了下温度,正好,又道:“大姐,你喂和婉喝下。兰馨你照我刚才做的,一段时间给和婉喂参片。”
徳勒克见所有的人都分配了任务,叫道:“我呢?”永姬望着和婉稍微有些气色的脸,回道:“你和和婉姐姐说话,千万不要再让她晕过去,鼻烟壶拿着,有需要的时候就让她闻。”永姬又一一吩咐了众人任务,脸上的惊惶稍稍好了一些。
待宫女拿来酒,永姬立马从身上掏出那把小刀,拿起酒壶洒在上面,然后放在火上烧烤,而几个接生嬷嬷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永姬熟练的动作。永姬也不多说话,走到和婉下面蹲下,吞了吞口水,大拇指和其他三个指头握住刀把,食指加力固定住。
永姬抬起头看向和婉道:“我要动手了。”和婉看了她一眼闭上眼,轻轻点头,眼角一滴泪无声无息的滑下。
可是迟迟永姬都没动手,只是呆呆的看着颤抖的手发怔,接生嬷嬷不明,拉扯永姬的袖口问:“公主?”永姬叹息一声,站起来,盯着和婉的脸叹息道:“我还是下不了手,嬷嬷你们谁来吧。”是啊!即便自己活过两世,可是还是不敢下手。她怕,她怕的要死……
永姬把小刀塞到离她最近的一个接生嬷嬷的手上,那嬷嬷吓得跪下哭道:“公主,您这是要奴婢的命啊!奴婢实在不敢在主子身上动刀子。”
永姬叹息一声,扶起她,坚定道:“本宫恕你无罪,无论结果如何,事后本宫定会满足你一个条件!”
那嬷嬷愣了一下,看着手上的刀,忽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坐下,拿起小刀轻轻的在和婉的下面划了一道口子,血顿时涌出来,和婉闷哼一声。那嬷嬷吓坏了,哆嗦一下,刀哐当一声落地。永姬看到裂口连忙对其他的接生嬷嬷大叫:“快,推孩子下来。”
那几个嬷嬷也接生过好几个了,回过神,熟练的推孩子下宫,嘴巴里大声喊着:“公主,您使力,孩子就快出来了!”
和婉顿时瞪大眼睛“啊——”的一声尖叫,脸上一片潮红。和敬赶忙扯过旁边的白帕子塞进她嘴巴里,大叫:“和婉,不要咬住自己的舌头。”
兰馨吓得倒退一步,碰到后面的柱子,手上的参片哗啦全掉在地上。永姬趔趄了几步,跑上去,随意的捡起一两片赶到和婉身边叫道:“和婉姐,就这一步了,孩子快生出来了,你憋住气死力往下推,我给你喂参片,你咬碎,知道吗?”
和婉头上密密麻麻的一片汗水,喘着粗气,无力的点头。永姬撤下她嘴里的白布,塞了两片参片进去。徳勒克握紧妻子的手在一旁鼓劲:“婉儿,还记得我们要一起去看香雪海吗?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为了我和孩子活下去!”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外面敲起了梆子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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