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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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徘徊,可是眼前黑暗一片,天仿佛永远都不亮。

        她很想知道家恩到底如何,她很想有人可以来告诉她,可是始终没有?她全身动弹不得,虽有灵魂却无身躯。不知道爸爸是否知道她现在的境况,她只希望没有人通知他,徒增他的担忧和伤心,她实在不是个孝顺的女儿,爸爸,爸爸。。。

        她又睡过去,再次醒来,她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从脚步声中可以听出焦虑、担忧、关切。是家恩,她的家恩,她欣喜若狂,家恩安然无恙,她很想握住他的手,可是四肢完全不听使唤,她无奈到极点,她现在和一株青菜一棵萝卜有什么两样?

        沈逸承走出房外,查房医生走过来,他脸色凝重的问,“她到底怎么样?为什么昏睡了两个月还不见醒来?我要你们治好她,不惜任何代价。”

        “沈先生,你放心,关小姐的主治医生是目前国内最有权威的神经外科医生,是我们专门从北京那边请过来的。根据我们最近给她做的检查,她情况有明显的好转,知觉正在恢复,但是因她脑部有淤血,这个位置又太多细小神经分布,若动手术去除血块实在太危险,只能让淤血自己慢慢消散。”

        沈逸承放下心来,见医生面有犹疑之色,问,“还有什么问题,会有后遗症吗?”

        “淤血消散的时候会引发脑部剧烈疼痛,且关小姐脑部受伤,引发左耳内部神经受损,已经形成无法逆转的神经性耳聋。”

        “什么意思?”

        “以目前的医学来说,就是无法采取药物治疗,也不适合手术治疗,她的左耳永远失聪,以后只能靠佩带助听器或放置电子耳蜗。”

        沈逸承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问,“眼睛呢?有无问题?”

        “视觉情况目前来看都很好,失明只是暂时的,因脑部淤血所引起,等淤血消退后,自然就会重现光明。”

        这两个月,沈逸承处理完公司上的事,每天都会到医院守着永心,其实医院有护士,他又请了护工,可是他还是不能放心,唯有每天见着他,他才能安心。

        他庆幸她到底活过来,已无生命危险,可是两个月不吃不喝的躺在床上,就靠每天挂营养液维持生命,她已瘦的不成人形,手指枯瘦如竹枝,关节外凸明显可见,两边脸颊凹陷进去,肌肤白的发青。他已别无它求,只要她活着便好,只要她安然无恙的活下来,身体以后总归能调养回来。

        他坐在床前,定定的看着她,她的手指微微抖动,他马上发现了,欣喜的握了她的手喊,“永心,永心。”

        关永心神智半明半暗,朦胧之间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的手微微回应着,身躯仿似漂荡在浩瀚的宇宙之中,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她飘飘荡荡的靠不了岸。脑袋隐隐做痛,一开始是微弱的疼痛,像沙漏里的细纱,一点点的渗漏下来,而后一阵比一阵急促,整个脑袋的神经仿似都抽搐起来,她呻/吟着,可是全身软弱无力,连呻/吟也是微弱断断续续的,大颗大颗的汗水从额上不断冒出,两边眉梢因疼痛拧连在一起。

        沈逸承再也没有办法看着她如此疼痛下去,医生只得给她打止痛针,一针杜冷丁下去,她稍微好些,可是过不了多久,她脸色又疼的煞白,双手紧握拳头,手指狠狠的陷在掌心中,他只得让医生又给她打止痛针。她再发作的时候,医生在也不肯给她打止痛针,“再打下去,她就该上瘾了!”

        他亦无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整个人在床上佝偻成虾米,他唯有拉过她的手,一根根的掰开她皮包骨的手指,她痛的失去知觉,再也管不上是什么,几乎立刻就抓了他,狠狠的掐在他的手臂上。他就那样坐在床沿,任她的指甲深陷在自己的肌肤里,缄默无语。其实她根本亦无指甲,隔几天就有护工给她修理了,可是他的手臂还是被她掐的渗出血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昏睡过去,抑或是痛的昏厥过去。这一刻,他心中有着无法言喻的痛楚,自己是如此渺小无力,在病魔之前,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关永心的情况一日日好转,已能断断续续的开口说话,可是大多的时间却还是昏昏沉沉半醒半睡的。他听她一直喃喃低语,俯身过去细听了,才知道她一直在叫家恩的名字。

        她已能吃流质的食物,他让人熬了各种营养煲汤米粥过来,再好吃的食物翻来覆去的吃,都会让人倒胃口。可是她只要想到家恩安然无恙,每天都陪着自己,她就强迫自己吃下去。四周漆黑一片,她以为不过是晚上,听力也是模糊的,可是心里却已明白。

        沈逸承走进房间,护工在喂永心吃东西,她听到脚步声,一字一字发出微弱的声音,“家。。恩。。。”,沈逸承也不点破,走到床前,她伸出手来,他握住,等她吃完了,又仔细的给她擦了嘴,扶她躺下。

        她紧紧拽着他的手不肯松开,仿似抓着根救命稻草。当初她做手术的时候头发都剃了,如今慢慢的长出来,短短的毛茸茸的。她记起什么,右手抖抖嗦嗦的在左手上摸来摸去,却什么都没有摸到,她心里着急,可是舌头却不利索,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来,脸憋的通红。

        沈逸承知道她的心思,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那枚戒指,放在她的掌心,她这才安心了,摸索着套在自己手指上。可是戒指却已太大,她一伸手,就滴溜溜的滑落在床上。他心里低低叹气,取过戒指,走到一边,找出一根细绳来,把戒指穿了,拿过来套在她的脖子上,她摸着胸口上的戒指,露出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关永心恢复的不错,但是淤血却总散不去,这日她头疼的毛病又发作,医生已是不肯打止痛针,护工在一旁也是手足无措。沈逸承推门进来正看到她发狂似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他三两步的赶上前去,抓过她的手抱住她。因剧烈疼痛,她五官都扭曲变形了,她想号啕大哭,可是声音堵在嗓子里,发出的不过是沉闷沙哑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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