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安然没敢说出口,抓着手机的手猛的一紧,垂下眼睑,慢慢闭起眼,她怕她这么一说,就等于诅咒了仔仔。
肖远睿带起一股敛淡的香水气,一把将她整个搂进怀里,隔着她的刘海,轻轻啄吻着,温柔说,“我知道,我都知道,安然别怕,有我在,别怕。仔仔一定会平安无事。”
其实,安然一直都很脆弱,她总是在假装,总是先为她在乎的人考虑,总是将所有的苦痛忧虑独自挑起,一个人扛。
安然被他这样轻轻拥着,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感受到淡淡的安心,竟忘了这身边还有一大堆人呢。
她赶紧推开他,脸上一时间白红交错,甚是尴尬。
这样子绷紧窒冷的气氛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没多久,叶天梵也匆匆而来,童三三后到,都问安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仔仔怎么会在婚礼上被掳走了?
安然提不起什么劲,没什么气力说话,只略讲了一些。
二人又都向安然作了一番为何婚宴没来的解释,叶天梵自是坦荡,说见过你嫁给肖远睿一次,还有勇气见第二次么?
童三三则说的有些别扭,只说昨晚几个以前的同学找她喝酒,喝醉了,错过了时间。
安然没太在意二人言辞,只觉三三哪里有些变了,但没过多询问,现下,她最担心仔仔。
童三三和叶天梵陪了她一会,就让安然给劝走了,说他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让他们都回家去,仔仔一有好消息就给他们报喜。
二人再与安然闲聊几句,便一道走了。
傍晚时,外头夕阳很美,徐辉斜洒,火红撩人。
安然望了望外面的天,为何事不如天来得美?
她抱着兔子阿圆,缓缓走进仔仔的卧室。
从德国的家里带来的东西不多,只有他的几件常穿衣裤,还有一本厚厚的相册。
她将兔子放在床上,坐在他的床上,紧紧将仔仔的衣服搂在怀里,把相册翻开,一张张翻阅着仔仔的照片,他不太爱笑,总是摆着冷冷酷酷的姿势,眉间隐隐忧郁,就是一个小大人。
又渐渐回忆起跟仔仔在这四年里的点点滴滴,他生下来时不足月,皱皱巴巴的小脸,难看的像个八十岁的老太太。然后,她将他一手拉扯大,长成现在这么个聪明懂事的孩子。
她看得太认真,丝毫没注意到门外站着的人。
肖远睿是从她看照片时过来的,他担心她一天没吃东西,身体会吃不消,就叫明婶,煮了一锅她爱喝的皮蛋瘦肉粥,给她端过来。
谁想看到了这样一幕,她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回忆里。她的手指轻轻触摸着照片,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滴在照片上,又教她轻轻擦去,好似她抚摸的不是照片,而是真真实实的仔仔。
不一会儿,她哭着,又含泪笑起来,像是想起什么开心事,这样一会哭,一会笑的她,像个疯子一般,却看得扯疼了人的五脏六腑。
他悄悄走进去,坐到她身边,柔柔拂过她的眼腹,心疼道,“安然,吃点吧。要不等仔仔回来看见你瘦了,定会怪我欺负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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