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年,虽然自个儿一直不看在眼里,可不得不说,也许——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一个皇帝。他有太宗的雄心,却不单单只是雄心,那令人妄而生畏的心机、对待妻妾的为帝手段、用人可以数十年的植培……哼嘿嘿,皇太极,也许你当初选的并不是那个继承人,可谁又知道那个继承人不能有个最出色的后位者呢?
别人一家三代、四代的归聚,娜木钟没有去凑那个热闹,延着皇上他们来时的路,她缓缓在后宫游荡。钟粹宫,景阳宫,承乾宫,永和宫,景仁宫,延禧宫……这么多“金碧辉煌”的妃宫,她尽是一座都不曾拥有,只有那慈宁宫,寡妇住的慈宁宫是她的归宿,哼,不,她也不过是分了小小的一角……
懿靖这么一遛,便直入了慈仁宫。太后不在,她自然是不便往正院里去,只能直直入了偏院,去寻她那也已是太妃多年族女。
可她最终没有亲去看视,本也不是要来看病人的。只是嗅着院子里各味拥来欲呕的药味,只是这么看着屋前已枯的枣树和地砖间枯颓的杂草根,一股子对小皇帝的惧怕便直直穿透了她的心间。
这便是数月前还风光尤甚太后的先帝端顺妃吗?……
宫里的起伏,也许永远没有理由,那些没有解释的理由便都消散在日子里随人去凭说。
娜木钟最后回首看了看院子里那株枯死的枣树,步履蹒跚地往归途而去。
这一辈子,也许,是该有个尾了……
康熙十三年春,太宗懿靖大贵妃,曾经传奇般在察哈尔林丹汗过世后率部嫁于太宗皇太极的蒙古“囊囊太后”没能迎来她的又一个春日,在一个阴晦的午后消然病逝。由那个艳阳高照的午后到离世,也只是七日的时间。
人的生也许由不得自己选择,可人的死,或许多少可以由自己“主导”。
同样的一座院落,幸福与悲弱同时在其间发生,或许只是一座院墙的隔离,却道是万种悲凉相衬一种温情。
放不开的双手永不放开,而已然放弃的却只能消散。
命里,可有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执迷
图拉委在人群里,陆续有妃嫔来给娜木钟送行。她看着那白纬,不自觉发出一声鄙讽。
娜木钟原来也不过是如此不中用的东西,得了那么大个秘密尽还守着这么去了,真是不成气的东西!
图拉的视线在人群里搜扒着。这条贱妇不能用了,到也好,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虽手段未必有那贱妇高,却也未必不能兴风血雨。
皇后那异常的神态很快入了她的眼。
晴芳呆置于殿前,盯着那哀帘便是不能回神。
前几日二人出游之时还好好的太皇太妃怎么就如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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