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洁工人过来清理现场,卫朗拽着涂小图离开食堂,找到最近的一个楼梯间打开门将她推了进去。涂小图抬脚就要沿着楼梯往上跑,被卫朗摁在墙上,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牢牢禁锢在这方狭小的空间内。
涂小图透过朦胧的泪眼努力地瞪着卫朗:“放我走,你要干什么?”
卫朗有些烦躁:“你闹什么?”
涂小图的怒火噌地蹿了上来:“是啊,我闹什么。我不过是一个玩物,你感兴趣的时候就过来撩拨一下,不需要的时候就抛在身后。只可惜我没有一个玩物该有的自觉,被甩了还要伤心欲绝!”
卫朗愤怒地一脚踢在台阶上:“不许这样说自己!谁说我要抛弃你了!我不会和你分开!”
涂小图忍不住冷笑起来:“呵呵,说得好听。我离毕业还有好几年,现在你拍拍屁股走了,还说不会跟我分开。是说我们要进行跨越美洲大陆和太平洋的恋爱么?大叔,你不会单纯到相信异地恋吧?况且我们两个有什么感情基础,能让你对我、或者我对你死心塌地呢?”
卫朗却冷静了下来,牢牢地锁住涂小图的双眼:“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所以,你要跟我回国。”
涂小图更加放肆地笑起来:“哈哈哈哈,我跟你回国?我怎么跟你回国?难道说你要我放弃学业?”
卫朗捧起她的脸,平静的凝视着她:“嗯。我要你放弃学业,跟我回国。”
涂小图用力地抓住卫朗的手腕,指甲深深地陷入,冷冷的看着卫朗,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为了你放弃前途。”
卫朗丝毫没有被涂小图的话激怒,依然平静的说:“我不要你为我放弃前途。可是你要想一想,留在这里继续读书,是不是你想要的未来。”
涂小图满满的对抗像被刺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来。一瞬间,那些抑郁的消极情绪排山倒海般的袭来,她仿佛又看到了自己孤单无助的趴在暗室里哭泣,看到自己匆匆丢下手中的实验冲到楼梯间拭去决堤的泪水,看到自己麻木呆滞的坐在一群口水横飞、激情满怀的未来科学家中间像一个没有思想的木偶。涂小图仿佛再次踏进时间的洪流,看着自己的容颜迅速衰老、理想顷刻熄灭、眼神逐渐空洞。涂小图痛苦地靠着墙蹲下,抱着头痛哭起来。
卫朗心中一恸,他知道由他亲手揭开她的伤疤太过残忍。可是,为了留她在身边,也为了让她真正走出痛苦,他必须这样做。
卫朗蹲下身,将涂小图温柔地搂在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像哄婴儿一般,反复低声温柔的说:“乖,不哭了。有我呢,我一直都在。”
当天下午,涂小图借口有事早早开溜。一踏出沉肃的实验室大楼,灿烂的阳光就迫不及待的包裹了她。冬日暖阳岂可辜负,涂小图晃悠到校园里,坐在图书馆前宽大的石阶上,微微眯起眼睛,抬头享受着久违的晴天。
天气虽然还很凉,图书馆前的石阶和草地上却坐满了晒太阳的人。前方不远处几个学生捧着一台电脑,激烈的讨论着。草地上,三四个遛狗的人站在一起聊天,狗狗们在他们旁边的草地上缠的难解难分。更多的人和涂小图一样,安静的坐着晒着太阳,或读书,或休憩。涂小图看着他们,想起大学时和温玦在草地上背靠背看书的时光,又想起曾和卫朗一起牵手漫步校园,心中一酸,为什么她的幸福,总是留不住呢。
想起卫朗要她一起回国的提议,涂小图心中万分纠结。曾经无数次,涂小图都想过扔下那些实验逃回国,可是想归想,她丝毫没有勇气实施。想到涂教授和涂妈妈期待的双眼,涂小图觉得仿佛有千斤重的秤砣压在肩上,想到他们会失望而难过,涂小图更觉得心如刀绞。而且,涂小图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除了做实验,她一无所长。看来,不管是走是留,她的前途都是一片灰暗。
涂小图痛苦的把脸埋在双手中。她突然发现,她一直自以为是的坚强不过是皇帝的新装。在那层不存在的空气下,她脆弱而彷徨。泪水透过指缝,滴在石灰岩台阶上,晕开一片浅浅的痕迹。
一双手环住她的肩膀,她被带入一个带着寒风的怀抱中。涂小图抬头,只看到卫朗线条硬朗的下巴。
涂小图试图挣脱出来,却被卫朗一只手按得紧紧的。她恼恨这种力量上的差异,可又为这种强势的温柔安心屈服,一只手抠着卫朗胸前的纽扣,闷声说:“你们都在逼我。”
卫朗清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没有人逼你。我们都希望你快乐。”
涂小图脸贴在卫朗的胸口,用他得外衣擦拭眼泪:“我一直都活在别人的世界里,爸妈的期望,老师的赞许,同学们的敬佩……以至于到了现在,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能干什么,喜欢什么……”
卫朗抚摸着她柔顺的披肩发,像在安慰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猫:“乖。从现在起,你要为自己活着。我会一直陪着你,有我呢。”
涂小图推开他:“你马上就走了,少来这些甜言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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