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住宅楼上有一女孩在阳台上喊:“喂,你怎么了?喂,你喊什么?”
他抬起头气愤地反问:“你他妈喊什么?”
女孩在上面咯咯笑出声,转身回屋,砰得一声摔上阳台的门。
天色将晚,环卫工人把秋天的落叶扫到一堆点燃,落叶在火焰中旋转飞舞着。秋风吹的树木哗哗作响,树叶纷纷飘落。他觉得内心一片荒芜,上面丛生着一些杂草。他们随着散场的人流来到路口。他拉着她的手伸手叫住一辆在街上奔跑的出租车。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问。
&p;;去哪呢?回宿舍,”他茫然的说。
“我不想回去,这么早,”她说。
“听你的,你说去哪?&p;;他说。
“我不知道,”她说。
“那还是回去吧,”他说。
“我回去睡不着,”她说。
“那咱们还是回电影院,再看一遍电影,”他说。
“好吧。”她说。
陆叶上个月通过私人关系介绍住进女子职业高中对面的职工宿舍。寝室里加上他一共住着四个人。陆叶得知胖乎乎的、笑起来脸颊露一双酒窝的青年是女子职高学校校长的儿子。身材瘦小枯干、皮肤黝黑的家伙姓刘,整日沉默寡言。下班后的全部活动空间几乎局限于这间十五平方米的寝室。他甚至迈不出房间一步。他总是面朝里蜷缩着细短的身躯象个小老头,乌黑的头发覆盖住扁小的脑袋。枕边放着一只小收音机,醉心于某个音乐节目嗓音柔美的女主持人,流行音乐贯穿在他单调的青春岁月中。除了常征,寝室里每个人都存在不同程度的自卑感。常征在他自己的领地上和女人进行性事时,他们躺在黑暗中各怀心事。
常征连续一个星期没在寝室里露面,估计跑到哪个地方等待伤患愈合。
他们的第一次冲突发生在宿舍的厕所里。陆叶在厕所的小便池走肾。长征与他并排小便。常征侧转身将尿液喷射到陆叶的腿上。黄色的尿水挂到他的腿上,浸透到里面,有股湿漉漉、热乎乎的感觉。
常征用豹子似的大眼睛好奇的瞪着他。神思恍惚中,陆叶看到一双布满血丝的暴突眼,几绺粗硬的白发混杂在浓密的黑发中。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敌意和隐藏在后面的不怀好意的动机。
在空无一人的厕所里两人展开近于无赖似的厮打。常征咬伤陆叶的左手指,用头部撞破陆叶的嘴唇。陆叶扯掉常征黑发丛中的一撮白毛,将他的一只眼睛打成熊猫眼。常征是善于张嘴咬人的。陆叶捂住被咬伤的手指隐隐作痛。宿舍里有个女孩生病请假没去上班,留在寝室里。不知道如何被常征获悉,常征趁白天宿舍人去楼空,偷偷摸到女孩的床上,女孩在挣扎中身体被常征咬伤,撕咬中女孩屈从了常征野兽的意志。
常征身材壮实、环眼暴突。他从农村考入城里的一所技校。毕业后分配到他舅舅任厂长的化工厂里,专事给他舅舅当司机,开一辆奥迪4。在陆叶搬入宿舍之前,常征已逼走了寝室里的两个人。陆叶与常征之间进行不下五次肉搏。这种没有质量、粗野的、纯粹的肉体角逐叫陆叶一方面觉得恶心,一方面觉得刺激。他渴望在常征结实的身体上痛快地发泄一番积蓄在体内多年的毒素。他需要在常征脸上读出不同寻常的信息,让常征进一步的理解自己。这是一场意义不大的战争,仅仅代表个人的好恶,但足以引起交战双方的重视。从一开始,常征就错误的估计了陆叶的反应。
在他们的后面是一群从技校毕业留在城里做工人的皮肤呈褐色的农村青年。他们渐渐融入陌生的城市,乡村的记忆在脑海里亲切而又熟悉。他们茫然、恐慌,带着某种不切实际的热切期冀。在走廊和房间里四处流动着他们分泌出的浓烈的、热腾腾的气味。常征作为其中的杰出代表,经常寻找各种机会欺负他们。
在这个梦里,女人的下体是一张翕动的灵活的嘴。在公共汽车的座位上,他被柔软的舌头折磨得死去活来。公共汽车朝着幽暗的深处驶去,把他丢在一个无名的车站。他醒了,大汗淋漓,被单包裹住黏糊糊的身体。在这间寝室的另一张床上,常征在女人的体内进进出出,女人犹如被火烫着发出颤栗的呻吟。这是常征夜里第三次做爱。
陆叶被房间里异样的响动又一次弄醒,睁大失神的双眼,饱尝失眠的煎熬。女人的声音愈发肆无忌惮,清楚的表明愉悦的程度。在这间充满色情意味的房间里,校长的儿子借给他几本黄色小说,借以向他表达兄弟般的情谊。
他跳下床铺推门来到寂静的走廊,窗外是幽深的无法融入的夜晚。身后的寝室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梦呓,象马厩宁静中孕育着粗犷的生命气息,骚动的马群进入沉睡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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